菱歌离开后,乐怡难得展露出了自己懈怠的一面。紧密安排的日程被清空了一天,被拿出来交予街市消磨。 “她好点了吗?” 乐怡兴致勃勃地冲在前头,挥舞着双臂,细数这些年她在家乡发现的宝藏。言冬趁她与首饰小贩讨价还价的时候,揽过齐环的脖子,另一只手挡住嘴巴,与齐环耳语。经过几天的修养,言冬已经摆脱了三角巾的束缚,就是伤口周围还缠着一圈纱布。 “她没事了吗?”言冬问。 “不能说完全没事,但是应该好多了吧……” 齐环没敢给出肯定的答案,她很清楚,旁人再怎么劝,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除非先生和夫人亲手将心结打开。 “你们在说什么?” 乐怡注意到了她们的沉默,拎着四条手串,从砍价的战局中暂时脱身。 “没什么,就是在讨论该买些什么东西给我们的队长和队员赔罪。” 言冬迎上去,不动声色地藏起方才的对话,自然地和乐怡讨论起哪条珠链的成色更好。齐环停留在原地,瞟一眼乐怡,又瞄一眼言冬,除了乐怡的症结外,她还担心言冬的心情,在她面前的两个人在某些地方有相似之处,乐怡尚且能听她一两句安慰,而言冬则是完全规避劝解。 齐环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没有把自己看得太高,也不相信随便说两句大道理就能轻易改变别人十几年人生的小说情节,更不会一昧自我感动,为了满足自己的道德感而去反复劝别人,但她很清楚,临行前在文家的那场告别对言冬来说远远不够,贴心的文家幺妹总是习惯性地压下心里的那点异样,以一种能令许多传统长辈满意的从容姿态去收下家人的叮嘱。她原以为旅途中的大好山河能一点点化掉言冬心里的伤口,但现在看来,言冬根本就没能从中得到太多的安慰,乐怡的事就像是一面镜子,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照了出来。 “环儿,喜欢哪一个?” 忽然聚拢过来的声音打断了齐环的思考,言冬和乐怡不知什么时候一左一右地她身边,将淘到的“宝贝”举到她眼前。齐环眨了眨眼睛,在看清那些物件后,双眼倏地亮了起来。一些再廉价不过的珠串,材料是被珠宝商淘汰下来的劣等石英,磨成珠子,以四颗为一串,用红丝线串起来,打个结,下方晃悠着红穗子。 “四颗一串,可以自己选颜色。” 言冬补充完,齐环彻底来劲儿了,“哒哒哒”来到店面,点了四种颜色,让店家串了四串。 “感觉有些不实用啊……” 付完钱后,齐环捧着她得到的战利品,喃喃自语道。她串了四串一样的,四颗珠子一字排开,从上到下,依次是绿、紫、白、黄四色,本意是想给自己和挚友做一份同样装饰当小队信物,最好是系在剑上当剑穗,但转念一想,她们所持的是“武剑”,系剑穗着实有些花哨不合规矩,并且有可能会在实战中影响出招。 “你真的是,都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做一个小队信物?”言冬笑问。 “这不是,给你们当赔礼嘛。” 说完,齐环把其中一串递给了言冬。 “说起来,你还记得我们四个当初拿赚到的第一份酬金买了什么东西吗?” 齐环想都没想:“记得,那还是个体力活儿,我们四个领完酬金后又累又饿,在一家包子铺里吃了四屉豆沙包。” 熟悉而温暖的回忆让齐环和言冬面对面笑了出来。 “不过现在才想起来要弄信物什么的,会不会太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