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听众。赞叹是言冬发出来的,要不是现在她有一只手吊着三角巾,她肯定会鼓掌叫好。在她的身旁,菱歌想要唤出箜篌的手蠢蠢欲动,宿莽端着碗药。齐环一下就注意到了那三角巾,被板子固定的手臂与昨日安慰她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吓得当场尖叫出声。 三个姑娘好说歹说,齐环的尖叫总算止住了。乐怡招呼好友们在她弹琴的小亭子里坐下,劳烦老妈子拿了点甜糕糖水和清茶过来,边吃边喝,聊一聊他们于此聚集的前因后果。 “我们只比你们早来了一天,凳子还没坐热呢,你们就来了。” 菱歌捧着茶,轻轻地吹浮在水面的热气。 “冬朗从他的故人得来的消息,说益锦地区附近好像有麻烦的秽灵窜动,我担心乐怡,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麻烦的秽灵?” 言冬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点,停下来喝药的动作,向宿莽发问。 “跟你们原来的那边有关吗?” “大概是无关的。” 高宿莽气定神闲,对自己被质问的事毫不在意。 “只是我们以前一直在暗处游走,见到了奇奇怪怪的秽灵,它们的变化已远远超出了教科书记述的范畴,比如,依附人类的亡魂,依附走投无路的亡徒。” “不巧了,依附亡魂这一点我们已经见识到了。” 言冬耸耸肩,将她们变得如此狼狈的原因全盘托出,菱歌将惊讶摆在脸上,乐怡面上不显,但双手已然攥紧,最平静的当属宿莽,到底是从黑暗里滚出来的人,见得多。 “所以那个” “具体的我不清楚,跟我通信的说,他们一路追踪,结果跟丢了,只知道最后是在益锦消失的。” “是吗……” 言冬舔了舔牙根,那里还残留着汤药的苦味,为了解苦,她吞了块甜糕,味道不错,又拿了一块摁齐环嘴里了。咀嚼的时候,她偷偷去瞄菱歌和宿莽的表情,算算日子,张公走了还不到十五天,眼前的两个人因为张公的事有多难受她是清楚的。 “清波那边……” 言冬可以避开了“张公”这一指代,但对面的两人还是参透了她的意思。 “放心吧,虽然现在还是会难过,但是我想……” 菱歌停顿了,宿莽替她接上。 “我想,他应该会希望我们尽快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是吗,那就好。” 五人的一个上午就在谈话中过去了。 夫人把拿手厨艺留到了午饭,早早拉上丈夫,拎了五个篮子出门,到集市上将篮子塞满,说是难得两位伤员都能下床了,必须得好好招待一番。大包小包进屋后,这位家庭地位最高的人钦定李先生做厨房帮工,后者无怨无悔,甘心在炉灶前吹一脸灰。在他们二人一路调笑迈入厨房时,发现乐怡已经挽起袖子在那里等着了。 “想到父亲的种种杰作,我觉得我应该在这里。” “比如……” 李先生满脸堆笑,躲在厨房外看戏的客人们却从他的笑里读出了阴沉,看得出来他原本是想和夫人独处的。 “比如,有一次手抖把半瓶盐都倒在煎蛋上,差点没齁死我,爹啊,你知道那天我喝了多少水吗?还有一次,你放的辣椒把整个汤盆都盖满了,吃完整个人都烧了,还有……” 乐怡掰着指头将亲爹下厨失败的案例一一道出,语气里有点获胜了的得意洋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