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地区的郊野不采药时,就每天早出晚归给人治病,偶尔还要到左右镇上的药房里卖药。在交付药材的那一天,夫妻俩兵分两路,去不同的地区城镇交货,临走前叮嘱了一番女孩们,在家里不用拘谨,磬宁恭敬地同他们行了一个礼,拿出了两封信。 “麻烦你们二位了,这两封信,一封放到清波的邮站,一封放到益锦的邮站,过些时候,看看有没有回信送到邮站里,此份恩情,他日我俩必定报答。” “收回去,收回去,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们刚好顺路,这点小事。” 金夫人爽快地拿过信,拍拍丈夫的背,把其中一封交给他。金先生笑着接过,看向妻子的目光满怀柔情,在蜜糖的包围下,二人背着满满当当的药材出门了。 等人远去了,埃莉一瘸一拐地爬到磬宁床上,问:“你说她们会在哪里?” “不知道,要么往回走,要看往前走,就看从她们哪里能收到回信。” 磬宁揉揉太阳穴,颇为懊恼,这是她们定下的找人法子,万一失散了,就按她们定的路线的途径地区放下一封信报平安交换地址。 “信现在送出去了,你怎么看着愁眉不展的。” “没什么,担心她们怎么样了而已。” 磬宁眼神躲闪,显然没说实话。从小与她一块儿长大的埃莉自然听得出她没有说实话,扯了一把她的袖子,要她老实交代,磬宁也知瞒不过她,坦白道: “她拿着剑对准自己心口,我一想到起就生气,现在气还没消,我怕见了面气急了,说些蠢话,把人吓哭了。” 磬宁闭上眼睛,注视一段令人痛苦的回忆,外头又下雨了,埃莉没有再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陪着磬宁听雨。 从清波蔓延开来的雨雾没有侵蚀到益锦地区。 齐环是从噩梦中惊醒的,在梦里她的世界是只有黑白灰三种色彩,唯有手上的血是鲜红刺眼的,一抬头,就能看当晚倒在自己见面的挚友们,不远处,一把长剑的剑柄斜斜插进土里,剑身露在外面,她飞奔过去,任剑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当她醒来时,天色尚未破晓,寒鸦在林间啼鸣,身上还残留着剑刺入身体时,然后铺天盖地的,全都是本次风波带来的伤痛乏力。她伤得较轻,不至于到性命垂危的地步,只是拿精神攻击留下来的后遗症太大,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九成,头痛得似要炸开一般,视线里炸开数不尽的金星。待星子炸完了,她才得以看清周围的世界,言冬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身旁,唯有在鼻尖飘来飘下的发丝能证明昏睡的人还活。 齐环挤出所剩无几的力气,慢悠悠地爬过去,试了几次,勉强站起来,将人的一只手扛到自己肩上,拖着脚步离开。她先寻了个僻静处将言冬安置好,而后拖着软绵绵的身躯在附近转了好几圈,试图寻找磬宁和埃莉的踪迹,直到言冬的伤势再也不能拖下去。 她们比较幸运,在山林里滚了一圈后,直接滚到了官道上,沿着官道一直走,就能进入益锦地区的城镇中心。 天蒙蒙亮,市镇上的大部分人还流连香甜的梦境,唯有需要早起做工的人在街道上晃晃悠悠,如无家可归的幽灵。 在为洗尽的夜色中,齐环感觉每走一步,脑袋上都要多裂出一条缝隙,太阳穴突突地疼,等她走进一条夜夜笙歌的繁华街时,已失去了意识,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前进,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走到何处,连错过了两家药铺都不知道,耳边叽叽喳喳,尽是酒客吹嘘划拳的声音,管弦丝竹如莺啼软语。 一切喧闹,星灵子都听不真切,也听不清楚,最终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