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宁想到了丁夫人的病容,不由攥紧双拳,那病不是装的,丁夫人是真的病入膏肓。 “既然如此,那药味是怎么来的?” “我家那口子天天要喝药,我身上带点药味怎么了?” “是吗?”埃莉上前一步,“田管家,请问,你允许家中随侍的带着一身药味进入家宅吗?” 田管家是个严肃古板的人,恪守深宅大院的规矩,他不仅对自己严格,也对他人严格,被盯梢了一个上午的埃莉对此深有体会,因此,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老丁带着药味侍奉主人的。 “不许,我要求老丁每天上工前都用香薰去掉身上的药味,我亲自检查。” 田管家如是说道。 “我猜……” 主要的作案条件梳理完了,磬宁开始还原老丁夫妇犯案的全过程。 “你和你夫人商量好相互配合,在徐先生和小少爷的饮食里下药,让他们在夜间昏沉不醒,然后你夫人就扮成已逝的徐夫人,在徐先生耳边哭诉,再在玉像上抹水,假装是雕像掉泪。为了让众人相信真的是鬼魂作祟,你们故意在小少爷那里露脸,吓唬小少爷。有密道在,你们夫妇俩来如影去如风,可不就像鬼魂一样嘛。” 磬宁叹了口气,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真正让她确定老丁夫妇知道密道的,是灶台底下的那只小狗。齐环特地求证过,为了不让严格的田管家抹去小狗图案,那只小狗范妈妈谁也没告诉,只是和齐环聊得开心时随口提了句。后来她们四个发现,那个灶台底下也是其中一个密道出口。 “我们来的那天晚上,丁夫人经过密道来到徐先生房间,借着灯火,披上桌布在屋子里装神弄鬼,趁我们注意力都在徐先生房间时,老丁你就去吓小少爷,给你的夫人创造逃跑时间。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追捕感到慌了,那晚丁夫人似乎跑错了方向,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最后不得已钻院里的狗洞回去的。进屋后,你夫人再咳两声,引田夫人出来给她作证,当然,田夫人出不出来不重要,这一步只是为骗局锦上添花。” 磬宁想到自己今天查看狗洞时的情形,本该荒芜的狗洞竟平整得不可思议,想来这对夫妇是为了以防万一,才修整了那些通道。 “这就是我们推测出全部了,是这样吗,老……” “闭嘴!” 老丁嘶吼着打断了磬宁的发言,龇牙咧嘴,几欲癫狂。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什么!” 因为情绪激动,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美丽而脆弱的玉像在他的怀里颠簸。磬宁示意了一眼埃莉、言冬,若情况不对,立马把玉像抢回来。 从未发过言的齐环终于迈出了一步,吸了口气,低声问道:“您有一个儿子是吗?” “你……你……” 这个问题一出,原本满腔怒火的男人忽地泄了气,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如濒死的鱼,挣扎两下后就再也不动。 “我听集市上的人说,您出走的儿子回来了,他被债主追杀,走投无路。” “都是那个混小子,混小子!他妈都病成那样了,他还不知悔改,还惹出这些麻烦!” 老丁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这些日子来的不幸,边哭边用力捶自己的大腿。 “我们能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他就是再混蛋,也是我们的儿子啊……不还钱,他就要被活活打死啊……” “这么说,我的夫人,没有回来……” 悲伤至极的不只有老丁,还有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