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她的婆婆恰好端着一盆水出来,循着母子的目光望向齐环,气冲冲地朝齐环泼水,幸而齐环身手灵活,闪身躲开了,泼水的人还因为水没能泼到她身上而倍感晦气。 有了第一例泼水作为开头,村中的其他人就都知道了,在外晒太阳的搬凳子起身回屋,门窗开着的把门窗关上,好似与齐环对上视线都会触霉头。 齐环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一路狂奔,逃到了一处冷冷清清的半山坡,一座两层小屋孤零零地坐在坡上,篱笆圈出的庭院生机勃勃,牵牛花盛着露珠,白晶菊随风招摇。 齐环伏在门板上,耳朵贴在上面,确认里面有自己所期盼的两副声音后,笑颜逐开,抬手敲响了屋门。 “妈!爸!我回来了!” 屋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母亲衣上的皂角味拥住了她。 齐环并不是齐家夫妇的亲生女儿,但在得到的亲子之爱上,她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遗憾。 她是十五年前出现在田间地埂里的一个弃婴,包裹她的襁褓布上血迹斑斑,把她抱回家的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终于确认包裹布上的不是婴儿的血,除了饥饿,襁褓里的小婴儿没有受到什么别的伤害。包裹孩子的布里还夹了小纸条,上面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边缘的点点血迹显眼得像雪中红梅。 好心的齐家夫妇收养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弃婴,并将她视作亲生女儿抚养长大,不会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而对她心存隔阂。夫妇俩按照当地的风俗,到庙宇那里给孩子讨了件合适的玉器当彩头,算命的婆子捏着孩子的生辰八字咕咕叨叨,从满桌的玉饰中拣了枚碧玉环。受此启发,夫妇俩便以“环”字给孩子命名。 在开饭前,齐家夫妇招呼女儿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不知道女儿会在什么时候回来,但又想为了女儿创造一个随时随地都能休息的地方的齐家夫妇会定期打扫齐环的房间。他们住的房子是一幢带二层阁楼的小屋,齐环的房间就在阁楼那里,打开窗户,整座村庄的景色一览无遗。齐环走到窗边,摸了摸放在窗台上的那盆小绿植,从空间饰品里取出了那个扎着咖啡色蝴蝶结的米色兔娃娃,亲了一口,放到窗前。这个娃娃是她入学前齐夫人亲手交给她的,多年来,她始终珍爱如初。 她的床铺也紧挨着窗户,在这儿住时,阳光会成为叫醒她的第一个客人。床尾正对着书桌,颜料、画笔、纸张被依次摆放整齐,旁边的书柜塞得满满当当,内容涵盖文史哲各个方面。陪在书柜身边的是衣柜,齐家夫妇会定期清洗增添里头的衣物,一打开就是一阵刺鼻的樟木味。 “我的乖孙回来了?” 在齐环准备躺到床上好好回味一下的时候,门口那里传来了声声呼唤,她连忙跑下楼,几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蹒跚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许久不曾归乡的姑娘眉眼含笑,眸中泪光闪闪。 齐家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个村庄,宗祠里的牌位堆得像座小山丘。她养父母的双亲,四个老人家和他们同住村里,在齐环五岁以前,一家三口和老人家只隔了一条街。齐环小时候没少受到老人们的照拂,她至今还记得儿时在村里度过的每一个冬天,三四岁的娃娃尤为粉嫩可爱,每天早上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小娃娃的脸蛋纵使红扑扑的,跟只蜜桃似的。无论在多少岁,齐环都要为发质蓬松的问题而烦恼,头发容易炸开的毛病是与生俱来的,在干燥的秋冬季表现得最为明显,在她还是小娃娃时,她的外婆每天早上都会搬来小凳子,坐在她身后,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梳辫子,直到将她的头发打理得漂漂亮亮,用黄丝带扎出双马尾。 几位老人和养父母的观念一致,既然决定了要收养一个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