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内容虽然看上去有些醋味,但所用的语气却是温柔的。 “冬冬……”言冬的话让齐环收回了思绪,也让齐环无奈至极。 “好啦,冬冬你不要开环儿的玩笑了,她可禁不住吓,对吧,阿宁。” “确实,必须的好好护着。” “你们三个……” 齐环扒开言冬摸自己头的手,对三人过度保护的态度很是不满。 “叮咚——” 突然传来的门铃声打破了环儿的话。 “啊,或许是爸妈他们回来了,我去开门……” “冬冬你别动,坐下,让我来!”突然从厨房里传来的叫喊让坐着的四个人都吓了一跳。看向厨房,只见秀梅拿着还沾着油的锅铲便走出来了。 真不愧是大嫂的大嗓门。 冬冬在心里想道。 待打开门后,首先看到的是一名身材矮小,满头雪色的老妇人,她的后跟着一名精神抖擞的白翁和一名身材高大、骨骼健壮的青年。再接着进来的是一对颇具学者气质的中年夫妇和一对刚显成熟的小夫妻,最后进来的是一名文质彬彬的青年。 进门的一干人等,分别是冬冬的曾祖母、爷爷、大哥、父母、大姐大姐夫和二哥。 “哟哟哟,回来啦,就等你们了。” 秀梅一边招呼着进门的人坐下,一边赶小鸭子似的把四个坐在一起闲聊的小姑娘赶到饭桌上,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末了,她还能走到丈夫身边,捏捏对方的耳垂,质问他为什么回来要这么久,可怜的论春痛得嗷嗷直叫唤。二嫂婉娥没有秀梅那么风风火火,她只是默默地把菜从厨房里端出来,二哥述秋帮着她一起干活。长姐念夏带着长姐夫纬君紧随其后。 饭菜很丰盛,香菇炖鸡滋味敦厚,香煎排骨泛着金黄,油爆大虾饱满酥香,肉丸菜汤鲜美可口,十四个人在一个拼接起来的圆桌前坐开了,言冬和齐环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地挨着曾祖母坐着,言冬的身旁跟上她的父母、祖父、手足,齐环的旁边跟着磬宁和埃莉。 言冬的祖父是个身板壮实的男人,常年在锻造炉边活动,一身肌肉撑得衣服满满当当,在早些年,这个强壮的男人愣是用打铁铸造的手艺养活了一大家子。此时的他正和大孙子举杯痛饮着,想到自己的小孙女就要出门远行了,他就难过,唯有借酒浇愁,喝得面庞涨红,灰白的胡子上都是酒沫。 上了年纪的曾祖母比一众小辈都要看得开,虽年纪大了,精神劲儿倒很足,几乎每天都要去街上逛上两圈,长得可爱讨喜的齐环在过去的数年里,在这位曾祖母那里得了不少关爱,她在饭桌上不停地给几位小辈夹菜,直到几位晚辈的饭碗里堆成小山。喧闹中,唯有父母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顿风卷残云后,三个客人帮着收拾桌椅碗盘。 言冬的父母将言冬这个小女儿拉到了房间里,关上门,几位兄姐依次进屋,不知说了和她些什么临别赠言,言冬出来的时候眼眶通红。 当夜,四个姑娘照例挤在了同一张床上,厚重的被子把她们的身板盖得严严实实。 磬宁正躺在床上,脖子微微后仰,开在枕边的窗户外头,一片清辉明亮,她望了两眼,翻了个身,正好对上了齐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还不睡……” 磬宁压低声音怪道。 “睡不着,而且,你也,没睡嘛……”齐环不好意思道,“阿宁,你陪我聊会儿天吧,没准聊着聊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