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万物初醒,东方远处薄雾弥漫,庭院内林枝上燕语莺啼,坐落在窗棂旁的玉兰花悬挂着点点露珠,一切看起来朦胧而美好。 辰时已到,许熹言如往常一般惯然地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来,满头乌发泼墨般倾泻而下,在晨晓的光影中,逾发显得殊色动人。 许熹言掀开帐幔,一眼便看见摆放在檀木桌上的月白粙瓷瓶,一捧凌霄花自瓶口舒展而出,欣然怒放,阵阵芳香飘转。 许熹微怔怔看了半晌,走上前去观望。 好端端地,这里怎么会出现凌霄花? 正欲唤人询问,却见门外守候的婢女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这花是从哪里来的?” “回姑娘,这是花匠新栽种的,怜香看这花开得正好,便想摘来让姑娘也瞧上一瞧。” 许熹言伸手轻点了一下花瓣,不置可否。 丫鬟们鱼贯而入,端着温水、藻豆,竹盐巾帕等等。 许熹言漱口净面后,又去用了朝食。 吃饱喝足后,许熹言懒懒地躺在美人榻上,因小日子来了,她浑身不得劲,只想躺着不动。 许熹言觉得乏味,翻了翻话本箱子,挑了一本霸道将军与端庄闺秀的小说看了起来。 “噗,男人竟真以为自己霸道是魅力哈哈哈………” “这种大块头怎么还有人喜欢,浑身汗臭。” “烦死了,真想一拳打爆他。” 许熹言吐槽完,感觉眼皮渐重,将话本随意丢在一旁,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怜香走进来将话本捡起收好,目光在封面上一瞥而过。 ……… 一直过了晌午,许熹言才起身喝了一盅炖汤,喝完浑身暖融融的。 许熹言惬意地躺着,打算一天都这样赖下去。 可惜婢女的通报打破了她的平静。 “姑娘,逢春舍被人砸了!” “什么?!”许熹言眉眼猛地一沉,“是谁闹的事?” “是信武郡王世子!现在逢春舍掌柜正在前厅等候姑娘,请姑娘前去议事!” 许熹言听完后匆匆换了身衣服,把黑发简单挽起,便随着惜云快步赶往前厅。 许熹言在京城经营了不少买卖,除了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还有外祖赠予她的一些铺面庄子。 因她爱好酒,便在京城开了一家酒肆,名唤逢春舍。刚开始并不奔着赚钱去,而是以酒会友,与那些知酒懂酒的人往来,听取他们的建议,久而久之,逢春舍出品越来越精良,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又陆续开了几家分号,连一些老牌子的酒坊都被碾压一头,在上京城算是占据了一小块天地。 不满者有之,但能在寸土寸金、达官贵人遍地的上京城做生意的人,哪一个没有背景和势力? 许熹言刚刚踏进前厅,逢春舍的掌柜何遥便迎上前来,她正欲行礼,许熹言忙出手阻止了她,直入主题道:“报官了吗?” “报了。只是那信武郡王世子真是个混不吝的,直嚷嚷咱们的酒他喝了头疼,也不听辩解讲理,非要把咱们逢春舍打砸一通。直到官府来人了才熄下火气,可官府也不敢奈他何,一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还在店里僵持着”,何遥快声说完,她虽然气愤,但仍算镇定,并不十分慌乱。 许熹言一听,忍不住直斥道:“真是条疯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