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一袭淡蓝色襦裙,秀外慧中,亭亭玉立,此人正是程潋兰。 她刚一见到许熹言便道:“点好菜了吗?” 她径直坐下,伸手倒了一盏茶直接勿囵饮下,行为举止之间并无小心约束,反而出人意料的豪迈和不拘小节。若不明说,只怕无人知晓她便是上京城闺中典范、才名远扬的都察院御史之女程大小姐,只以为她是从哪里跑来的野丫头。 一般人恐会被这姑娘的前后落差惊得瞪大眼睛,可许熹言早已习以为常,她轻颌首:“点了几样招牌菜,要是不合口味再点。” 程潋兰不置可否,两人寒暄间,怜香推门而进,陆续端上了五道菜,有五味杏酪鹅,凤尾虾,黄泥煨鸡,清蒸鲜鳜鱼,樱桃酒酿。 程潋兰靠在许熹言身上,一边看着窗外的美景一边享受着美食,亲切地说着热乎话 :“前几日我给我爹送汤,在书房外我听到一则消息,据说那永昌候世子很快就要回京了。” “时间真是转瞬便逝啊,一眨眼,他竟也要回京了。” 说起永昌侯世子章文庭,许熹言与他只有孩提时期那几年的情分,幼时逢年过节远远见上几面,随着大家逐渐长大后男女有别,便慢慢疏远了,说是青梅竹马有些勉强,只能说算是个熟人。 三年前他外放出京,下至乡县,此番回来,说不定官阶要翻上一翻。 “那言言,你要考虑一下他吗?”程潋兰朝许熹言眨了眨眼,意有所指。 许熹言思量片刻,摇头拒绝:“不了吧,我本就无心亲事。不用再给我牵线搭桥,找人来撮合了。” 程潋兰不甘问道:“那你之后该咋办?那难道要孤独终老了?” “没怎么办,万事顺其自然。” “我担心你嘛,自从你娘去世后,你就一直闷闷不乐,活得清心寡欲,对什么都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 这几年许熹言的婚事一个比一个黄,长相可以要么人品不行,人品可以要么长相不行,长相人品皆可要么缺乏才情,亦或家世过低,总之挑来挑去没一个钟意,或许是许熹言一开始就没想成婚。 她的父亲乃吏部侍郎,母亲则是扬州一带有名的富商之女,她自小便顺风顺水,不需仰人鼻息,也不缺钱花。人生最大的变故便是十三岁那年母亲病逝,自此变得性格消沉,郁郁寡欢,父亲见她如此颓态,便将她送去扬州外祖家散心,远离伤心地。 而父亲则留在京城,守着母亲的牌位过日子。 她在扬州待满三年,守完孝才回来,如今她已年满二十二,在京中算是大龄姑娘了,许父暗地里一直为她的亲事着急上火,但许熹言直接表明一切随缘。 她向来说一不二,独立有主见,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但实则颇为强势,许父也只好妥协,按捺住急切的心思,不敢强逼于她。 许熹言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有钱有闲,上无公婆,下无夫婿,不需要为任何人操劳,一个人自由自在。 思及此,许熹言只道:“不必担忧我。” 她现在过得很好。 情爱一事她并非没有沾染过,而是觉得也不过如此。 程潋兰只好妥协,打趣道:“难不成你偷偷背着我学广宁公主养了面首?私下里有了好几个小情郎老相好?” 哪有那么夸张,许熹言哭笑不得,眼见程潋兰越说越离谱,果断夹了颗樱桃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程潋兰一边鼓着脸颊咀嚼口中的樱桃肉,一边幽怨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