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件披风在身上,外边还有风,换做旁人恐怕不好受,要冻得发抖了。可景南浔却感觉不到冷,他的心反而是滚热的。 昏黑中,男人浅笑了一声,笑音转瞬即逝,笑容却迟迟不退,把玩着手中的药瓶,又收好了。 林幺初在关心自己。 这个一直受到自己袒护的女子,现在主动向自己靠了一步,用她自己的方式不动声色的传达了爱意。 这就足够了。 …… 次日一早,景南浔和林幺初便清点好,预备打道回府了。太子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又无可指摘,便扣下了本该随景南浔一起回京的兵卒,让景南浔回去的不光彩。 谁知景南浔欣欣然、乐遥遥的骑上马,带着林幺初头也不回的去了。 二人共骑着黑刺客,没有按原路返回,景南浔抄了近道,沿着一处矮山崖走着。 这里树木葱茏,草丛高密,鲜有人烟,可路却不算难行,只能说很容易迷路,景南浔却认得很清楚,丝毫没有走错。 正专心行路时,寂静间,二人同时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藏起来的声音。 (草丛里面是什么东西?) 景南浔拉扯马绳,黑刺客停下来待命,他朝着方才不正常的窜动的草丛质问:“谁?” 一个衣着素朴的男人悻悻的走了出来。 他一脸赔笑双手抱拳不断折腰:“诶嘿嘿二位贵人,小的路过,不曾想挡了二位的路,该死该死。” (既然是路过,藏起来做什么?绝对有鬼。) 林幺初察觉不对,牵着马绳,黑刺客向那人逼近了几步。 男人见势不对,急忙向后躲让:“诶诶,贵人,小的走就是了,二位这是做什么?” 说罢便要调转逃脱,林幺初喊住他:“等下!” 男人不听,脚步甚至还加快了,景南浔威严的道:“站住!” 男人被呵住了,脚下一僵,不敢动弹了。 景南浔牵着马绳再次靠近他,男人转身讪讪笑道:“二位还有何事?” 林幺初问:“敢问你腰上系的玉佩何来?” 男人下意识的捂住,眼咕噜一转:“自己的。” 林幺初确定没有看错,这玉佩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这男人全身上下简朴至极,必定不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唯有腰间的和田玉佩,打造成观音像,即便垂着的黄金缕稍显陈旧,仍然是为上品,与男人显得格格不入,怎么看也不像是他自己的东西。 再有,这玉佩,林幺初认得的。 林幺初道:“侯是吗,可这明明是我长兄的东西,怎么变成你的了?” 男人闻此言,面色一怔,便失了坚定,不再开口了。 景南浔虽不明白林幺初想做什么,但他知道她这么做自有安排,便帮她一把:“实话实说,这玉佩哪来的?” 他的这一句简短而有力,比起林幺初的略带亲和,他的语气间则像冰凉的绸缎中裹挟了一柄匕首,叫常人如何也不敢轻薄怠慢。 男人吞了口口水,知道“来者不善”,便果断求饶:“这位爷,小的实话实说,您二位放小的一命,呃、呃,这玉佩的确是小的顺来的,可小的真不知是这位姑娘长兄的东西啊!” 林幺初心道:果真是得来的。 她继续往下问:“在哪儿顺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