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也并非责备,林幺初并不想继续聊下去了。 恐搅扰沈夫人太多,林幺初起身屈膝道:“夫人,今晚多有叨扰,多谢今日相告。时候不早了,夫人早些安置,我就先走了。” 沈夫人点头应允,目送她离开。 自出了东厢房,林幺初便有些心神不宁,独自去潋滟亭又吹了会儿凉风,无论夜如何不顾人的深下去,疏影横斜水清浅,只是塘水照不明人,心事也章乱得很。 她伏在美人靠上,微闭着双眸,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真切,叹气上涌,她口中嘀咕着:“幺儿、幺儿……既是幺儿,何必来个弟弟。” (幺儿?……是你自己吗?) 她又睁眼,鸦睫翘密,然尽显落寞清冷,接着上一句话:“要了我阿娘的性命……” (林溆,你又难过了。) 阿娘的死,或许她永远也不能想通。也永远无法释怀。 (可惜,我不能抱抱你,安慰的话你也听不到。) “罢,罢,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娘,如若真有在天之灵,佑女儿吧。” …… 将近人定之时,林幺初起身回房。走之内院,却远远注意到东窗口重叠着的两个人影。不必细看也能分辨出,那是蒙笛和兰萝。 她悄声逼近,不动声色,却是猛然开口,惊起二人一大跳:“你们在做什么?” 蒙笛虎躯一震,似乎遭了个霹雳,兰萝捂住了嘴,好在没叫出声,二人齐双双转将身来,尴尬的与林幺初面面厮觑。 兰萝心虚,率先开口:“王、王妃,你没在里面啊。我……”支支吾吾半晌,也挤不出一个字了。 林幺初对两个一视同仁,“问罪”道:“我当然没在里面。怎么,王爷睡觉也值得你们扒窗户看吗?” 兰萝双颊飞红,低下头默不作声,蒙笛主动迈开一小步,挡在她身前揽错:“王妃,这些馊主意都是我想出来的,与兰姑娘无关,要罚就罚我吧!” 兰萝扯了扯他的袖子,对他挤了一下眉眼,然后道:“不是,是我想出来的。” 而后,她也不知还能坦白些什么,怔怔沉默了半晌,她有些怯声道:“王妃罚我吧。” 林幺初不过是笑了一声,双手挽在身前,仍然是一幅平和的模样,似乎并没有怒色,她道:“谁说我要罚你们了。” 兰萝和蒙笛好像同时一愣。 “行了,知道你们好心,只是下次别再这么做了,我和景南浔都不吃这一套。不过,我是不会怪你们,但是景南浔明天一早醒过来,看到这一切会作何感想,有何举动,我不敢保证。” 两个人瞬时僵住了。 尤其是蒙笛,似乎全身都霎时笼起了一层阴霾。 上次犯错,景南浔送他去乐音坊待了大半个月,已能叫他生不如死,这回又会怎么罚他,真真是不寒而栗。 见他这副样子,林幺初还想吓吓他叫他长记性,便问他:“蒙笛,你认识景南浔这么多年,你觉得他会如何?” “……” 蒙笛杵在那儿不语。一想到一切皆由自己而起,兰萝心急如焚,悄声问他:“蒙公子,王爷会罚你吗?” 他已经涔涔出了一身冷汗,被这凉风一吹,好似提前进了冬日,感到了森森寒气。 “我,我不知道。” 他心想:还不如夜里自戕一了百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