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有莫大的不愿,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应。 “喝的、妍妍、喝的……” 景南浔满意地赏了她一个笑。 他起身,小白本半睡半醒,察觉动静,跳下林幺初的大腿,跟到景南浔脚边。林幺初也随着他起身,不太再想继续今日的这场闹剧了。 不知为何,林幺初竟然觉得异同寻常的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想来,其实自从白头山回来,她并没有睡安稳过。 仅仅昨天一个晚上,半夜她醒过三次。第一次直接惊的坐了起来,将一旁的景南浔也从熟睡中惊醒,只是她虽梦出一身冷汗,却告诉景南浔无事,二人接着睡下。 第二次和第三次,没有第一次那么激动,只猛的睁开眼睛,兀兀地盯着天花板回神,接着又忐忑不安睡了过去。 但每次惊醒之前,她都做了一个噩梦。 而且是同一个梦。 也就是说,同一场梦,林幺初一夜梦了三次。 这个梦荒谬、古怪、简直是在颠倒黑白,叫她自己怎么也无法接受。但毕竟只是一场梦,什么都算不得,只是这一夜终究是没有睡得安稳,今日一天又忙着对付冯可柔,果真是累了。 她想收尾,就端着温柔的架子,带着润意的笑挂在嘴边道:“表妹快用膳吧,饭菜方才叫人重热了一遍,再晾着又不能入口了。” 冯可柔心道:“装什么装,要你管?” “妍妍知道,劳烦嫂嫂关心。”她竟然还能挤出一副笑脸来。 景南浔空出一只臂膀让林幺初搂住他,小白在前领路,二人径直走向了卧房。 林幺初下午在冯可柔还被关在药房的时候实在没撑住,叫兰萝打水也在浴桶里泡了会,终于舒服了一阵,竟然就着这点工夫睡了一觉。 不过好在是不再惊悟了。 刚进卧房,只觉房中味道不太一样。 “换回了安神香?” “你昨夜没睡好,兴许是这两天赶路太累了,明日还要接客,必定睡不晚,我叫人换了安神香,大抵能缓解一下。不过不必有负担,明日若是你想多睡会儿也没有问题,一切有我。” 景南浔虽然说的轻柔暖心,说完却将林幺初横抱了起来,迈步将她放到床上,顺手替她盖了被子,还压了被角。 一切做完,他像是要走,林幺初拦住他:“你去哪?” “我还有些东西要办,你累了,先睡。” 虽然林幺初的确很困,鸦睫沉沉,但梦魇再三,让她对睡觉有了抵触与恐惧。 她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接跟景南浔说“我不敢一个人睡”。 这是冯可柔才会说出来的话,林幺初这么一个“要面子”的人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那……你早些回来。” 景南浔坐看着已经躺好的林幺初,感觉到她可能有什么心事要同自己讲,沉默须臾,他转身脱了靴子,袖手一挥,烛光应声而灭。 黑夜中传来男人呷沉的回应:“我陪你睡。” 说完,未等林幺初做出反应,他已经钻入被窝,端端正正地躺在了林幺初身边。 林幺初只觉得,景南浔这个人真是神了,总能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想要的是什么,就像他心里就住着个高人时时刻刻指点,肚子里还有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或许这是她总是不自觉的对景南浔卸下防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