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交流会渐渐步入正轨,气氛熟络起来。 “开学后,去了哪些地方?”费卫江笑道:“在北京上大学的好处之一,就是景点众多,门票半价,出行不折腾,毕业可就享受不到了。” “国庆和室友约好了出去逛逛。”孟年年答道。 张建是个自来熟,立刻插嘴:“国庆人巨多,今年还有奥运,还是新生朝气蓬勃啊。”说着,向孟年年竖起大拇指,然后感慨:“哎,老了,看看这些鲜嫩的面孔,一个个水灵灵的,易哥,你说不?” 易许满眼嫌弃地躲开他想扒住自己肩膀地手臂。张建露出哀怨的神色,控诉道:“当初看人家二八年华,软语温言的;如今人老珠黄,就翻脸不认人,你……坏蛋!” 易许恶寒,踢了下张建身下的椅子:“你给我正常点。” 孟年年欲言又止道:“你没那么老。” 张建梗住,“蹭”站起来,大喊道:“老子当然不老,我的意思是沧桑。沧桑懂吗?” 易许“啪”把张建拍回座位。他浑身的肥肉都颤动着,泄气般坐在椅子上。 虽然长桌并不大,但张建的突然失控也并未能引起全部人的注意,尤其是他们还坐在角落的位置。远处的同学依旧温馨地聊着天,对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沧桑吗?孟年年情不自禁瞥向易许,这个人也很沧桑,甚至给人一种识尽愁滋味的感觉。 “看什么看,”易许佯作恶狠狠道:“没见过帅哥?” 孟年年把下巴搁在矿泉水瓶上,视线游离着,最后锚定住易许,冷不防吐出四个字:“少年老成。” 易许拧开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喝掉半瓶水,一语不发,不时瞟向孟年年,眼里闪过危险的寒光。 张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不是一向最讨厌这个词嘛,好家伙,妥妥地重色轻友。想到那张帖子,张建露出了然的奸笑。 突如其来的插曲过后,交流会很快便接近尾声。结束前,费卫江提醒道: “请大家在国庆假期结束前把读书报告发到传单上的邮箱,即表示入会成功。每月固定月末交读书报告,交满一学年才能算课外学分。以后的读书交流会也请大家多多参加。” 他话音刚落,孟年年背起书包,一溜烟冲出了教室。 易许三人留下来善后。 费卫江边把桌椅回归原位边说;“孟年年是怎么得到冰美人这个称号的。她刚刚待人挺得体适宜的。” 张建号称“万事通”,各种小道消息信手拈来。 “这就得问我了。”他一脸得意洋洋:“报道那天,她来得特别晚,各个学院的办公桌前几乎没什么人了,大家准备收摊。她俏生生出现时,我们都惊呆了,当真是摄人心魄的美貌。隔壁桌中文院的院草薛何眼睛都看直了,我差点以为他要赋诗一首。久经沙场的人脸红地向孟年年索要手机号码。猜她怎么回答的?” 费卫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我没有手机。”易许冷冷地说。 “哟,易哥,你还挺理解她的嘛。”张建戏谑道:“她倒没你这么阴阳怪气。” 费卫江哑然失笑。 张建继续插科打诨:“那小妮子音调相当平稳,一字一句的,‘我—没—有—手—机”。我学不来,但那种语气,总让人觉得薛何是个傻瓜。” 费卫江觉得辣眼睛,摘下眼镜,拧拧眉心:“你还是别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