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岭南府所在的端阳城外,一行队伍护送着一辆双轮马车正在官道上不疾不徐地行驶着,薛楠康骑在马上,侍卫在马车两三丈远的地方。 经过一夜的整顿,众人早已换成了常服,新娘子也从喜轿换到了马车里。 日头高升,官道尽头一匹快马从端阳城方向追了出来,马上之人正是薛楠康的手下御风。 御风上前向薛楠康回禀道:“回二公子,属下已按您的吩咐将二少夫人的嫁妆都交予镖局护送了,鼎剑阁的角旗也给了一份。” 薛楠康微颔首,“嗯,我们带来的人手有限,少夫人的妆箱又过于繁冗,还是交给镖局在后边压阵吧,有鼎剑阁的旗帜在,再无脑的山匪也得掂量掂量,”说完又问向一旁的手下曲意,“少夫人还是没醒吗?” “未曾。”一旁的曲意摇了摇头。 薛楠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觑着二公子脸色,御风:“二公子可是在忧心耽误了咱们回程的速度?” “无妨,本就是有了会在路上耽搁的预期才提前了大半个月出来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薛楠康说着翻身下马,“叫队伍停下整歇吧,御风你先行一步,去前边驿站安顿打点。” “是。”御风说完上马走了不提。 伴着一声哨笛,一行车队停下整顿。 马车停稳后,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来到车厢旁向里探问,侍女小晚:“小姐?小姐可醒了?” 见车厢内无应答,侍女悄悄掀开一点帘子,只见钱多多正眉头紧锁靠在厢中一角,口布早已被取下。 (口布早上抬上车的时候还在嘴里,看来小姐果是已然醒转了,就是闹脾气不肯搭理薛公子吧…)小晚想着心下暗叹了口气,伸手掰开一点带来的牛乳饼,用自己的粉色帕子包了放在钱多多手心,“小姐,老爷吩咐了,不进邺城,不能给您松绑,薛公子一路慢行已是体谅,小姐莫要再装睡了,还是吃点东西果腹吧,身体要紧啊。” 见钱多多依旧不为所动,侍女无奈,只好将一篮干果糕饼茶水都搬到了车厢内,小晚:“小姐,那小的就先把这些都放您手边,您想吃便吃,若是需要小晚服侍您,您再出声喊小晚过来就成。”小晚说完便放下卷帘闪身出了马车车厢,走得数步,见鼎剑阁的一个黑脸家将(曲意)正盯着自己看,一时间羞赧了脸,轻轻摇了摇头。 薛楠康也用余光注视着马车这边的情形,自是将侍女言行尽皆看在眼里。 曲意转过身,对着薛楠康问道:“主子你看?” “再匀速缓行一日。”薛楠康面无表情地下达了指令。 曲意:“是。” 一行队伍慢悠悠地行至傍晚,日头彻底西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于野外留宿。 随便寻了处软和点的背风地儿,队伍中的几个侍卫交耳抱怨着。 侍卫甲:“这二公子也当真是好脾气,这般拖拉行路,连个歇脚的驿站都到不了。” 侍卫乙:“哎,毕竟是新嫁娘,自己不疼着点又搁谁疼呢?难得二公子能有这份软和心思,哥几个就配合担待些吧。” 侍卫甲:“也对,跟了二公子这般久,难得有份闲差,就当游山玩水了吧。” 侍卫乙:“谁说不是呢,咱们二公子领的竟是打杀的活计,我都有点不适应这般清闲的日子了。” 那边厢侍女小晚又去了马车旁,隔着马车车帘向车厢里探问:“小姐?小姐可是还睡着?” 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