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森茗并没有睡沙发。黎诩帮她在楼上找了一间整理好的空房间,让她在里面凑合睡一晚。 “可是……” “你怎么会知道我醒了,难道你也睡不着觉的吗?”森茗问道。她早已呵欠连连,只是脑袋被刚刚那个恐怖的念头悬在半空,不敢贪睡而已。 黎诩一眨不眨地定定看她,满脸都写着一句话:“明知故问。” “你把我的汤药喝完了,我睡不着不是很正常?” 他早想到:柳妈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跑过来,今晚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前段时间,黎诩在研发中心做过一次身体检查,那些人或许比他自己还更要了解他。 “离了药就睡不着了?你的失眠这么严重的吗?”森茗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她本能地觉得自己要照顾好他。不行,她要肩负起Alpha的使命,照顾好自己的Oa! “算了吧。”察觉到她的本意,黎诩冷冷开口,迅速将她的好意绞杀在萌芽中,“你省点力气,别做多余的事情露出破绽就算是帮我大忙了。” “这怎么行?” 她揉了揉他的眼睛,才几下功夫,他的眼角就泛红了,像一只灰扑扑的走兔,困倦地半垂着眼,快要睡着的样子。 黎诩扭头躲避,幅度不大,发梢像遗落之物一样掠过她的指尖,更像欲拒还迎、独守空房的“二嫁寡夫”了。森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难道…… 是因为他们之前连一次正经恋爱的经历都没有,才让最最最普通的亲昵都显得别扭吗? 该死,怎么会这样! “没有什么不行的。”黎诩沉声回。 他抓住她的手腕,略显轻松地放下来。 言下之意浮出水面,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缺失的那两年上。森茗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抱着何种想法在进行治疗,甚至在此之前,她还天真地以为他被治好了。 全身全心,崭新的身躯,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只需要迎接一个崭新的开始,事实则不然。 一年前,莫名有什么在她心底深处不停回响。像是变成了一条绳索,而她能听见磨断绳索的崩裂声,比清晨床头柜上响起的闹钟声音更大,更为清晰,更让她感到后怕…… 现在她明白了,那是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并非是不想断掉与她的关系,恰恰相反,这种念头一定曾无数次地冒出脑海,像浮冰漂浮在水面上。他迟疑不决,因为他别无选择,他是“落水者”,如果选择磨断她这根绳索,自己就会“落水溺亡”。 如同Oa能察觉到Alpha的异常,Alpha也能明白Oa心中所想。 只是他们相隔的距离太遥远了,就连这种失落、难过、悲伤……不断堆积的负面情绪,都被远距离扭曲成一种难以理解的意象。 如果她当时能够知道,就不会在S国久待上一年,让事情变成这样了…… “既然没有汤药了,那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代替’啊。”森茗笑了笑。 “用什么东西代替?” “信息素。” 她反手,用被抓住的那只手腕顺着他的手臂逐渐往上,不需要特别去做什么,气味会像被捣毁窝的水蛇一样,四处游窜。身影绰约,像是披上一袭鸦色黑纱的掠食者,森茗的动作不急不缓,因而没有发出多少声息。 这时,屋外的风声消失了。 “我记得,Alpha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