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疼了。” “真的?” “真的,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母后莫要难过了,看着你哭,我也想哭了。”她这几日,真的看了太多人的眼泪,包括自己的。 皇后执帕擦去眼角泪水,之后细细瞧着丝荷的脸,又抚上去,心疼道:“瞧着瘦了许多。” 眼下的场景属实煽情,丝荷有些受不住,便问道:“可有糕点?我饿了。” “有的,已叫人准备了你最爱的糕点。” 丝荷笑了笑,“母后真好。” 说着,绿蔓便端来了糕点,丝荷看她低着头,眼角还留着未褪去的微红,心中只觉无奈又好笑,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大家的反应都一样啊。 亭昫留下来,和她们说了许久的话。三人说说笑笑,丝荷有很多瞬间,觉得她们回到了从前,那时哥哥还未离开皇宫,她还未遇到骆璠,也没有小可汗。她没有烦心之事,只是偶尔会为那日跳舞不顺而略感难过。 — 元月廿四,皇上下旨,诏曰:国公之女林荼端庄聪慧,才舞双全,特封为友宁郡主,与大风族小可汗结秦晋之好。 永嘉听到此事,震惊无比。一开始说的不是丝荷去和亲么,怎的过了十几日,倒变成了林荼。 她叫人给她换上进宫的衣裳,然后先回了驸马府。从知道丝荷要去和亲开始,每次她想进宫,皆不被允许。亦或是,她求着母亲带她进宫,但母亲每次都不同意。每一日,她都托人将信件交给丝荷,却从来没有收到回信。现下,和亲之人已换,她央求母亲带她进宫,应该是可以了吧。果不出她所料,长公主这次没有拒绝。 她们进了宫,先去了皇宫寝宫,永嘉向皇后行过礼,便径直去往丝荷寝宫。 彼时,丝荷正躺在榻上。先前冷,坐塌总是放在离窗户较远的地方,如今被搬到了窗户旁边,坐在榻上,正好可倚窗欣赏窗外景色。 丝荷凭窗远望,之前墙角处被雪压倒树枝的那棵树,如今也发了新芽。侍女进来说道,永嘉郡主已到了宫门口。片刻,永嘉果进了屋。 丝荷转头看她,笑着说道:“你来啦,永嘉姐姐。”永嘉瞬间便红了眼,气呼呼地上榻,“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怎的不回我?我每日想来见你,都见不着。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说着,眼泪便啪嗒往下掉。 丝荷见状,向前倾着上半身,一手撑着木榻,一手执袖为她擦去眼泪,“好姐姐,好姐姐,别哭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永嘉也不是怪她。她知道她不想和亲,就怕她日日闹着,伤害自己的身子,她又见不到她,只能兀自担心,什么忙都帮不上。 待情绪平复了些,永嘉才说道:“我今日见着婉儿,才知道和亲之人变成了林荼。” 丝荷轻声道:“我也是昨夜听母后说的。”早前,哥哥便已有猜测,昨晚听母后说,父皇已下旨,她倒没有过多的惊讶。 “婉儿说,传圣旨的人走后,林荼闹了一场,说不愿意和亲。当晚,林国公同她在书房彻夜长谈,出来后,她便不闹了。”说到这,永嘉想到了自己,叹了口气,这场景,简直与她当初一模一样,她深有感触。 丝荷也叹了口气,她自愧不如,她这公主当得实在差劲。 永嘉感慨道:“林荼素来傲气不折,但到底是将门之后。”她想到什么,又说道:“皇上特封她为友宁郡主,我思忖了一番,友宁,大概是望两国友好、边境安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