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正是这只有力的手,将晓玖往上一带,才没让她摔得四脚朝天。 晓玖尚因闹鬼惊魂未定,抬头方看清握着灯盏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火光后,是一身白色的里衣,随着视线上移,晓玖看到了一张被闪动的烛火照得有些渗人的脸。 而在白衣身后,晓玖隐约看到一把寒光刺人眼的剑身。 “夫人大半夜不睡觉,带着匕首和绳子来我房中,总不能是来侍寝的吧?” 沐玉臣的声音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簇冰凌,看似晶莹而瑰丽,实则杀人于无形。 沐玉臣的警惕让她有些紧张,仿佛做贼心虚似的。晓玖眼神闪躲,默默将匕首和绳索藏到身后,镇定心神,站直了身子。 “我若说是,将军应该也不会相信,呵呵……” 沐玉臣看了看外面天色,又瞅了瞅晓玖一袭打扮,半挑着眉,说:“半夜身穿夜行衣来侍寝,夫人觉得我能信吗?” 晓玖尴尬地笑起来:“应该是不能……” 沐玉臣漫不经心地踱步回到房中,将灯盏放回桌上,随后坐下,一把出鞘的剑,被他随意立在了椅子旁。 审视的目光落在晓玖身上,静静地等待她自己开□□代。 晓玖心中略微忐忑,咬着牙,步入房间,随即关上门,恭敬地站到了沐玉臣面前。 房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原本不安的情绪逐渐平稳,晓玖整理着思绪,缓缓说道: “将军这么晚怎么还未睡?我这点动静,应当不足以吵醒你吧?” 凌厉的眼神落在严季云身上,沐玉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若我睡着了,夫人是打算用刀,还是用绳?” 从沐玉臣的话语中,晓玖听出些异样,听上去沐玉臣将她当做前来行刺的刺客。 晓玖慌忙扯下黑纱,摇摆着手,连连否认:“将军该是想多了,我嫁入侯府,今后便受将军庇佑,怎会挖了自家乘凉大树?” “夫人如此打扮,总有由头,不知为何?”沐玉臣咄咄逼人。 晓玖骑虎难下,心中一番衡量,破坏惊喜大不了只是损失一点效果,可让将军误会,怕是好感值再也追不回。 垂头丧气地将匕首和绳索一道拍在桌案上,晓玖摆烂一般如实交代:“我只是想亲手为将军做件袍子,却不知确切尺寸,这才趁着将军睡下,偷偷来量一量。” “那为何夫人不直接告知,反而如此大费周章?” 沐玉臣的语气明显没有方才那般带着敌意,房中的气氛也不再紧张。 “若我明说,哪儿还有惊喜,再者,若我明说,将军愿配合我量体裁衣?” “不会。” “……” “若无他事,夫人请回吧。”沐玉臣将匕首与绳索没收,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忙活半宿,结果一场空,晓玖心不甘情不愿地调头出门,行到门边,实在不服气,又转过头,可怜兮兮地对沐玉臣说: “深夜打扰,将军定是气恼,可我当真没有恶意,所以,希望将军至少别讨厌我。” 或许没想到晓玖会说这种话,沐玉臣竟一时语塞,半晌没有做出反应。 晓玖见沐玉臣不说话,也不便再待下去,带着些失落,步履沉重地离去。 回到房中,晓玖不忍直视好感值,可又放心不下,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