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抽噎着,絮絮叨叨地解释,自己只是新买了双鞋,尺码不合适,就想送给宁喻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一片好意会引起宁喻这么疯狂的反应。 宁一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确摊着只破损的纸袋,两只红色舞鞋软软地歪在一边,有种鲜妍而破碎的美感。 宁一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厌倦和无力。 谢晚洲是真的不知道宁喻为什么发疯吗? 她这个举动,何异于给断手的人送手套? 是否人总是对人生最初的对手无法释怀?还是只有谢晚洲是这样的? 从8岁到14岁,她们一起学了6年舞蹈,也往来缠斗了6年。 比吃穿,比外貌,比父母,比成绩,比爱慕者的数量……比舞蹈奖项。 直到宁喻被命运遗弃在了舞蹈这条道路上。 可明明宁喻在这条路上早就没有希望了,谢晚洲何必一次次痛击落水狗呢? 走廊上水泄不通地站满围观者,一个个镜头忠实地记录宁喻的暴行。 这场景估计在一中十年都难得一见。 宁一只觉得荒谬。 从小她跟在宁喻身后,一路所见,皆是如影视剧主人公一般大起大落的不凡经历。 如果说她的人生是黑白默片,那宁喻的人生就是异彩纷呈的有声电影,活色生香,引人入胜,沾染得误入镜头的她也有了几分颜色。 但今天这样的“精彩”,份量太沉重了。 宁一很小声地劝,“宁喻,别闹了,你想被开除吗?” 她恨不能往宁喻头上套个麻袋。 这几年屡屡有校园霸凌视频爆出,但那基本上都是霸凌者自己拍的“犯罪证据”,和宁喻这种光天化日顶风作案又有不同——至少他们还会挑人少的地方作案! 宁喻简直是站在宇宙中心呼唤制裁。 她是什么前途都不要了。 就在宁一惶惶然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蒋少诚事不关己地在旁边打了个哈欠,“这位同学,在你犯罪之前,我们能不能先谈谈这只鸟的归宿问题?” 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宁一直觉宁喻该骂人了,忽听楼梯的方向口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冷淡声音,“让开。” 宁一脑袋里绷紧的那根弦,在这一刻,就那么断了。 什么人啊? 她气势汹汹地回头,待看清身后的人,到口的一句“你没长眼睛吗”就那么不争气地憋了回去,狗腿地往旁边一闪,贴在围栏上,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季野眼角都没有分给她半分,单手插兜往前走。 蒋少诚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他好像是从琴房出来的? 宁一垂下眼,发觉了宁喻的僵直的背。她甚至还轻声问了一句,“我现在怎么样?” 宁一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用口型问,“什么?” 宁喻压低声音,扭扭捏捏,“就是……发型啊什么,有没有乱?” 宁一迅速瞟了她一眼,摇头。 于是谢晚洲尖锐地喊了起来,“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现在是关注这个时候吗?!你个恋爱……脑……唔唔唔!” 宁喻紧紧捂住她的嘴巴,手忙脚乱把她放了下来。她嫌弃地将蹭了一手的眼泪鼻涕擦在谢晚洲身上,慌乱地瞥了眼季野,脸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