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馆别院,陈鸿瑜死后不足半天。 “公主,这可如何是好?”使臣满脸哀戚忧虑,“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陈怡宁面容肃穆,她手上拿着一封信和一个令牌,令牌上面有一个“明”字,赫然是陈启明的专属凭证。 “回不去也要回去。”陈怡宁问:“大人家眷势力尽在陈国,难道您不想回去了吗?” 使臣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可是……” 他垂眸看向陈怡宁手中令牌,而后缓缓道:“不若我们将这桩罪名栽到卞国头上,瞒下我们发现了这令牌的事情。” 陈怡宁眼睫轻颤,仿佛被他说动,而后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一般摇了摇头,“不可。” 她瞥向窗外,瞧着立在那里的几个人影,低声道:“那样的话,我们连卞国都走不出去,遑论回到陈国。” 使臣悲伤地叹了口气,停顿片刻后问:“公主可有计划?” 陈怡宁无助道:“容我想想。” 室内静寂无言,约莫过去了有半个时辰,陈怡宁才试探着开口:“你我兵分两路,一人率先出行引人注目,另一人紧随其后缓缓归国。如此,至少能保住一人平安。” 使臣盯着她看了半晌,了然道:“若我身死,还望公主能够护住我家人安危。” 他平静道:“也无须旁的什么,只要能够给他们一处安身之所,微臣便可安心往赴黄泉。” 此次出使,陈国一方本就有所筹谋,派遣过来的使臣也并非国中砥柱,而是一个无功无过亦无背后大势力的人。 使臣纵然不知道他们谋划为何,也知晓自己能力几许、位置在哪。 陈鸿瑜在时,他事事以陈鸿瑜为先;如今陈鸿瑜身死,他心知掌控不了局面,也听出了陈怡宁潜藏在话语深处的想法。 若要等陈怡宁挑明,对他来说益处并不大,不如自己主动提出。 “使臣大义,怡宁此生无以为报。”陈怡宁跪在他身前,坚定道:“怡宁向大人保证,此生此世,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定然竭尽所能,护大人一家人周全。” 使臣同样跪下去,痛声道:“谢公主。” 陈鸿瑜的死讯刚一确定,就被卞良哲派人封锁了起来,是以现在这消息只在卞国一部分人之间传播,并未传到陈国。 陈怡宁一行人被看守在使臣别院,想要出去须得卞良哲首肯才行。 计划既定,陈怡宁立刻同外面看守他们的人交涉,要求面见卞良哲。 “拜见陛下。”被人带进皇宫,见到卞良哲后,陈怡宁道:“表哥窦生急病,突然去世,怡宁心中实在难过,还望陛下恕我拜见来迟之罪。” 卞良哲坐得随意,身子歪靠在椅背之上,闻言抬眸往下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问道:“窦生急病?” 陈怡宁瓮声含糊一刻,抬头看他,反问道:“怎么了吗?” 卞良哲好好坐起来,脸上扯出一抹笑,“公主可确定?” 陈怡宁点头,“确定。” 卞良哲:“那两国之间的和亲又该如何?” 陈怡宁沉吟片刻,道:“和亲的人选,一个在我,一个在表哥。原本表哥那桩婚事是定好了的,如今他病死,总不好让公主同去陈国守活寡。可怡宁现在一是尚未挑出中意的人选,二是表哥死在前头,怡宁实在没有心思再想这回事。” 她顿了顿,仿佛自己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一般低声问询:“不如,和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