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这最后的挽歌,尽情抚慰你残忍的灵魂,逃避无用。你的死亡,难以拯救长眠的尸体。瑰丽的剑法超度恶质的灵魂,一切,该结束了。
风中的悲鸣,是否是对已逝之人的哀悼。痛苦,再次烙下心中的伤痕。悲悯世人的模样,成全你卑鄙的一生,了却你的性命。
“剑锋无情月——”
梅意安眼前虚无一片,瞳孔骤缩。
云层阴霾相踏,黯蓝近灰,密布弥天遮旭轮西沉。雪前刺骨寒,悍风动山树,积雪被卷入扶摇,又提前铺落一场盛白。
阖眸垂臂持刀,仃立,赤踏冰雪的双足稳若生根。冽寒本质携锐,刁钻入每一隙疏于防备,凛寒浩厚深广,由日夜累复,不让一扫,不惧一晒。静心体会其中可悟,亦是天地自然所赐。
惯寒透身,不紊片息,只掌心冻彻如灼。幽旦水洗濯不过半日,本该留它在鞘中锻炼,可奈何意动,刀难静。
刀鸣震颤,拨起小捧雪沫,露出埋地弯尖。
“呵。”
阳和儒低笑由胸腔蕴藉,稍掀冷唇。声方启,踏足已迈,落地趾掌侧踩半没入雪地。翻掌反扣刀柄,摩罗冷锋掠雪破空,由下而上
提獠长扬。旋身带转刀势,宽松而披的外袍捩翻,韧腰劲窄,露展一小截刺绘的曼珠沙华。势不歇,气纳丹田,敞怀坦腹的结实乍然收紧,腾身而起。
刀式大开大合,寻得角度却是刁钻,探着无中生有的虚实,刃声攫风。
跃空须臾,快式已夺十数招。冷锋映雪,皎亮仿若玉蟾钩。
轻身浅痕连踏,檐下灯笼明黄辉光已落额前长发,黑白融灰得不羁。闭目,腿斜踢牵引倾身悬空虚卧。足踩竖梁柱,停。瞬,已成收势在腰胯的魔刀却是再斩而出。焰离灯芯,笼纸安然。
烟气弥漫,胸口中刀的梅意安缓缓地滑在了雪地之中,不过叫人意外的是刀被阳和儒从梅意安身体中拿出,却是没有流下一滴的血迹。
竹在潇湘之地,并非罕见奇物,处处可见翠绿丛生,陶冶性情,滋养文人墨客,亦做他物之材。
青竹油亮,伸手过去触碰那竹节,轻松压弯一根竹,测观长度,再一试其韧性如何。往往此刻,试压两三次后,若韧性颇佳,便可动手采竹断木,削成细韧一根,再穿上钓线固牢,一根鱼竿即可完成。
可惜,在记忆中,那
根鱼竿尚未完成,就被人怒发冲冠夺去,脆声一响,应声而断。
再回梅府,为何是这等场景,府内人皆匆匆戒备,这才方知自己已派信使前来报信,让梅连颢一人前往绝死谷交换人质,否则老头性命难保。
可恶……!一拳直击竹干,沙沙摇落一地青翠竹叶。就算是如此,当初也不该让梅连颢一人去。梅意安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打定主意,猛地回身一甩雪白袖袍,靛色覆衣,大步流星,前往藏剑庐轩一寻梅连颢身影。
可是梅府之大,岂能一时半刻走得完?在庭苑中曲曲绕绕,兜兜转转,不知道绕过了几个院子,走过了几颗的古树,就算见了弟弟们,问了也不知道梅连颢到底在哪里,没有一人说得清楚,有是书房的,有上后院的。
亦得梅意安只是一路向目的地而行,对他人皆视而不见。穿过了种种竹林,枫林,直到见那篱笆,从竹林外穿行过去,到那屋前一推门扉,只听屋门开合一声,屋内却是空无一人,膳食尚在,但早已冷凉,唯有一幅画轴敞在桌上,走近一看,方知画中人。
那美人飒姿,是多骄傲,眉眸相
貌,像极某人。这是梅意安他娘画像,也是梅连颢的娘,他们梅家几个兄弟梅连颢,梅意安同出一母,只可惜红颜薄命,生下来梅意安没几年就去了,梅连颢对着她倒是有印象,而梅贻戈则是小妾所出,只是这小妾也没有活得长罢了。
千丝万缕,拨云见雾,书面上,台面之上的种种,皆是为二十几年前梅府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