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送命,有更好的地方。”
“这样吧,只要你满足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一个忙。”
自此,结束对话。
刀边漠却看到了埋下的种子结成的果实,它该叫做仇恨。遗憾的是这仇恨并不纯粹,掺杂着——说是悲伤也好、惧怕也罢,甚至是内心的摇摆不定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毕竟,当无能为力时,能做的也只有原谅了。
像是眼前少年,他的心绪与他的话语一样。只听恶魔二字伴随着颤抖吐露而出,看来这是他的心声。
可惜说得还太轻、太平、太懦弱。啊,梅家真是个善良、温和的家族,是该用无趣来形容。除却紧抓着那纯白衣角的手,令我想不到其他。而那点可怜依恋的源头,正在看着我。恨的果实,它自然不纯,如我所想。
是你学坏了吗。
哪怕这是天底下奇事之一:他会动心。我仍然说:梅意安,吾有兴致了。
——但他没有回答,敛神走向我的身边,如寻常那样。唯一不同的是却解了少年的疑虑。看起来少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最后也是无话可说。空凭只有几个你字,尾音就这样消散在了空气中,也未
听闻再有其他,孤立无援。
我看在眼里,又说:他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
但好心的指引并没有带来好的回报,一句简单明了的“没必要回答”罢了。哈,刀边漠,这一回你的善心到底又去了哪里?
我干脆将收掌做得分明,可惜他亦未动容。倒是有人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看来人的天性是无法避免内心恐惧,而去同情弱者的。
一句响亮亮的住手,实在急得很,连原该有的剧本都打乱了。于是我也只好再次收掌,连我那大发慈悲的徒儿一同钳制住。或许我该再教一教他如何才叫做懂得礼数。而怜悯则没有任何意义,规则的公平公正只存在于弱者。所谓美德,也是相互受益或单方面利用。
这时,赤梅意安只道:你又开始了。开始那些愚人眼中无用的“长篇大论”。说得及其淡然,他早已习惯。
我懒于回应,只是反问:梅意安,你在意他吗?
——“你说呢。”
看来得夸他皮球踢得漂亮。只不过我对从他口中知晓答案这件事,毫无兴趣。
黑云遮月,流风回转。有孤影向前。先前以几杯茶相试,一探那刀边漠虚实。
见其所往,皆如自己料想。从容站定,眼阖七分,为拦来者,早已静候多时。
邪恶为祸,怎能留于武林。
“这个方向是前往千里黄沙漫漫,先生为何要往此地前进?”
——吾要一探那刀边漠虚实。怎样,不可吗?
苍逑道徐徐转身,脚下不让半分,言语落在耳畔只觉可笑。闭目间,近来一切已是明了,心有定数,缓缓启唇。
“其实公子一切都明白,不是吗?”
刀边漠内心计较被识破,但见其不慌不忙,只低笑几声,继而一阵狂笑不歇。感周身气流暴涨,蹿腾不已,尘土漫天,落叶四扫。强大威压袭面,威能尽展,起狂风走石,发扬袂飞,摧人后退。拂尘飒扫,稳下身形,铿锵落语一昭对方真实身份。
“好雄沉的内力。你果然是仙门中人——”
“是,又如何。”
——但你,无奈吾何。
入耳言辞藏万千轻蔑不屑。眉山微凛,睁目再敛,元功骤提。尘丝三千同风起,赫然纵八方。忆及梅意安陷危,甚至失去性命,皆为刀边漠所害,心中既悲且怒,决然定战。
“是吗?教唆他人相杀,好本事啊。”
长声一喝,纵
身上起至半空。屈膝抬足,手甩拂尘搭肩,广袖送风,紫光乍现周身,真气浩浩无尽。
腕动劲挥尘子,两手凝元再运,背后般若有应,旋鞘铮然而出。指松化去拂尘,平举左掌,长剑鸣声,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