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王府,抱竹轩内,莫尔镛眼光冷厉,看着薛少腾和莫尔铮两人将酒喝了,不由得脸色涨紫:“这么说,哥哥今日将我的女眷拘来,是替我向薛少腾致谢了?” “我?”莫尔铮笑道,“怎么会是我?难道不是弟弟自己送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送来的?!”莫尔镛脸色更沉。 “哦?”莫尔铮一扬声,“那就是她们自己跑来的,大概这些南周的姑娘们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只想着投奔南周的将军而来,又或者……”莫尔铮笑了笑,“弟弟也需要些虎血酒相留美人?” 哈哈大笑,莫尔铮也“醉”了:“无妨无妨,我与镇江阁的老板熟惯得很,明日送十坛到恒舒王府上,留着弟弟慢慢用,别让剩下的三位姑娘跑了才是……” “啪!”虎血酒碗落地,莫尔镛伸手抓起了莫尔铮的脖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拎你去见你的父王?!” “放手!”莫尔铮也急了,“莫尔镛,我忍你很久了,这几个姑娘本来就是要送给少将军的,你无故掠去,害了姑娘名节不说,如今疯得疯伤得伤,只剩下四人,她们再不跑走,还要受你荼毒不成?!去见父王又怎样?难道我怕与你分辩?”莫尔铮不是莫尔镛的对手,不过三提两挣,推搡间两个人已到了门前。 “分辩?谁同你分辩?到了舅舅面前,还有你说话的地方?!”莫尔镛全然未将莫尔铮放在眼中,用力一扯,莫尔铮已身不由己地倒向门外。 闫楼坞眼见不好,欺身就要来挡,却被莫尔铮一个忽然飘过的眼神定在原地! 这个眼神莫尔镛没有看到,林旧看到了。而且林旧知道,看见这个动作的人还有薛少腾,一直在喝酒的薛少腾,不过好像除了喝酒,其他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可有也可无。 门口的你挣我扎仍在继续…… 厅上跪着的肖朗儿一头冷汗:“姚樱,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咱们要投奔的是个南周将军吗?怎么此时竟不收留咱们,若是这样被莫尔镛带回去,哪里还有命?就算是有命,也怕还不如丢了的好。” 下首跪着的叶碎萍也低声道:“我还只当咱们要一起跑了,这好像又难了一些。” 林旧没有说话,她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薛少腾。这个角度,若是薛少腾肯看她们一眼,是可以看到她的表情的。 林旧在祈求,用她温柔清澈的目光在祈求。 只可惜,许久,薛少腾仍旧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认真地喝酒,如钢铸一般的侧颜甚至没有因为虎血酒而带上几分颜色,冰冷而深倦。 “少……”林旧咬着牙想要一求,话未出口。 “既然是恒舒王的好意,那便留下吧。”半晌……就在莫尔镛眼见要将莫尔铮拖出后院之时,薛少腾醉意阑珊出声道。 林旧心头一喜。 莫尔铮目现精光。 黄昏已逝,夜晚骤来,风渐渐停了,带着一丝闷热的气息蒸腾着夏日茂盛的植被,便是北地寒草也不免透了几滴汗出来。 林旧不是太明白,为什么在薛少腾同意留下她们几个之后,连气焰嚣张的莫尔镛也不再折腾,憋着满腔怒火转头离开,就像一个胀满的河豚被扔回水里,虽一时仍旧气鼓鼓的但不再继续抵抗。就像莫尔铮说的,只要薛少腾肯收留,谁也带不走她们。果然便是如此。 至于莫尔铮,他的得意显而易见,毫不掩饰地展现在薛少腾与众人面前:“哎!这就对了嘛,你们几个要好好谢谢少将军收留,从此后安心侍奉,自然有许多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