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女纷纷上了闫楼坞的青盖车子,车行迅速,不一时便离开了班结城繁华市井。 “你怎么会亲来?还偷了这辆车子?”肖朗儿见车外已是林野风光,推开车门,凑到闫楼坞身后,问道。 “我为何要偷车子?怕被他们发现得慢吗?”闫楼坞甚少用这种反问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和肖朗儿开玩笑。 “可这辆车明明就是……” “一样的罢了,为的是让人不能记住,就算记住了,也是恒舒王的车子。”闫楼坞道。 “哦……”肖朗儿拉长了声音,眼中含笑,“聪明!” 闫楼坞向后仰了仰身子:“还有一辆,一会儿会停在宝舒王府门外。宝舒王府离着绥王府很近。” 这话是说给林旧听的。 林旧暗赞想得周到,这样的安排虽然挡不住莫尔镛最后冲到薛少腾的绥王府,但是足可以争取一时半刻的时间。莫尔镛从发现她们不见了,到四下寻找不得,再追到莫尔铮那里需要一段时间,若是再追错了,最终找到薛少腾那里,恐怕是两三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林旧问闫楼坞。 “车上有衣服,你们换上,整理一下,一会儿要见薛少腾,总不能是现在这个狼狈模样。”闫楼坞反手推上了车门,连带着连肖朗儿也推了进去。 山河四季裙! 当一整套的山河四季裙从包袱里被拿出来,展现在众人面前,林旧吃惊不已。 这显然是莫尔铮的安排,这位也驰王子竟然对大周的礼仪甚至妇人的爱好如此精通吗?连南周贵族女子间流行的穿戴裙式都了解到了这样的地步。 山河四季裙,这是南北周分裂自成之后,南周贵族妇女间盛行的宴请典礼衣装,寓意山河依旧,四季无恙。四裙四色,绿、红、黄、白,上绣桃、荷、桂、梅,正是盛于四季之花。参加典礼中最尊贵的女子当着本季之色,比如若是春季家宴,则主母可着绿桃裙,其余女子皆不可犯色,让人一见便知一宴席主人。 如今前往薛府,莫尔铮竟为她们准备了——山河四季裙。 林旧不禁心中迟疑,这看起来倒像是为薛少腾精心准备的,动他心魄,扰他肝肠,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林旧难免心惊,只担心莫尔铮有没有试探她的意思,又担心前日夜晚相见自己有无破绽,是否说的话哪里出现了窦露,不觉闭目回想当日相见情形。 “姚樱,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我说的不是那两节错骨,我摸过你的骨头,知道那是你自己拧开的。”叶碎萍见林旧面色苍白,闭目不语,轻声问道。 林旧摇了摇头,脸上一点绯红:“并没有,你见到的血是……是我来了葵水,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血藏在身上,也顾不得了。” 肖朗儿一阵“嫌弃”:“你也不早告诉我,摸了一手。” “可你的脸色不好。”叶碎萍抚了林旧的脸。 “也驰北医,擅长治疗跌打,我若不扭开,怎么骗得过他们?只是这分骨法虽说不至于受伤但也真的疼。”林旧笑道。 “你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本事了。”叶碎萍不无担忧,随手抱起包袱,“我帮你换了衣裳吧,你穿哪件?” “我……”林旧想伸手拿出黄色长裙,这件裙子色清且暗,桂花细碎,绣在裙子上,看不出出色样式,正是四件里最不起眼的。 “王爷嘱咐,请姚姑娘着红荷纱裙,其他各位姑娘随意。”闫楼坞一哄车马,车行嘚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