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明谩骂的话整整持续了半刻,都未有任何停止之象。 一时间整个潇湘苑噤若寒蝉。 无论是那药侍、厨丁、婢女抑或是杂役、小厮,皆惶恐地放下手上的活计,自觉跑至院中,跪伏接受训斥。 无人敢心生怠慢,因为他们都明白——身为苏相唯一嫡子的苏启明,将来会成为这府中最大的主子。其既是能为他们提供安身之所的“活菩萨”,亦是能够随意决定他们生死的“活阎王”。 是以,这零零散散的二十余贱籍者,只得如蝼蚁一般卑怯地,跪在菩萨面前,伏在阎王脚下。 无人胆敢反抗,因为刑律明文规定着:“奴婢贱人,律比畜产。” 甚至无人觉得苏启明是在侮辱他们,因为生而为奴的他们,早已在教化和鞭笞中听惯了那些所谓的“辱骂”。 最终亦无人能够改变什么,因为那些较为年长的.更有经验的奴仆,只会对那些年少的.尚颤抖着匍匐在地的奴仆,说上一句——要怪便只能怪自己没投进一个好胎,罢了。 …… 但今日对于这样的他们来说,还是有一桩值得侥幸之事。 那便是苏启明不知是因下值后过于疲累,还是因其本身便心情尚佳。他似乎只准备做些训斥,未打算因芳慧之过,对其他奴仆们进行连带惩戒。 苏启明:“同你们说这么多真真是只觉晦气,明日,我便将我院中管事派来,再好好教教你们,何为规——” 是以,当其这句收尾的话说出时,一众奴仆皆暗暗松了口气。 但刻薄的命运,似乎见不得任何人心存侥幸。 就在苏启明尚未说完之际,一记重重的春雷,毫无预兆地在潇湘苑的上空响起,打断了苏启明的未尽之言,亦将一年轻奴仆的响屁,给吓了出来。 “噗噗嘭—轰隆隆—噗—轰隆隆” 一连串的屁声,与意犹未尽的雷鸣,共同奏了首这世间最诙谐的曲乐。 它们仿佛正尽情地嘲笑着,那个身处高位的苏启明。 但与此同时,这更是对年轻家主威信的挑战,是对不容冒犯的尊卑爵秩的蔑视。 是以,伴着闷闷的雷声,苏启明的脸色愈发阴沉,愈发狠厉。 而一众奴仆的脸色,愈发不安,愈发惶恐。 当然这其中,脸色最惊惧的莫过于,那个方才用一串响屁声,冒犯了主家的年轻杂役: 此时上方所传来的,每一记重重的余雷,都似催命的钟声般打在其心口。令本就如蝼蚁般卑怯地他,更加无从逃脱,更加无处挣扎。 只见,他的身体愈发颤抖,他的呼吸愈发的紧,他的脸色愈发的白,他的冷汗愈发的多…… 就在这片刻的余雷声中,他仿佛已置身于无间地狱。 . 顷刻后,雷声止—— 犹如阎罗般的审判声.也缓缓地从那高处响起:“来人,给我将方才出声的狗东西,拖出来,重打四十大棍!” 院外两名魁梧的护院,应声入内,而后颔首恭敬地答了声:“是。” 可就在那两名护院,欲进一步行动之时,苏启明又狠戾地说道:“等一下,我改主意了,直接往死里打吧!” “是!” 话落,未等护院近身,那脸白得如死灰般的杂役,便不要命地朝苏启明磕头乞饶:“大少爷,大少爷,求您饶我一次吧!呜呜呜,大少爷!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