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几分热度,亦从未想过将其占有。 可这次病中窥得母亲泣血的眼睛,父亲灰白的辫发以及兄长的满面愁绪,她还是动容了。 她想让不再是壮年的父母感到心安,亦想为她所爱之人做些事。 至于那抹不敢沾染的灿火,她将永远埋于心底,直至身灭。 - 夜半,苏相至潇湘苑,与苏玥拟定三日后,便在相府举办一场春日宴,为苏玥相看赘婿。 可此时定下决议的父女二人,尚不知的是,这场春日宴,竟在次日引得满城哗然。 - 苏相,苏仁勤,因从龙之功,是圣上钦点的当朝第一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其深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故格外爱惜羽毛,既不结党营私,亦不骄奢淫逸,为人正直低调,世人想要攀附其上的机会少之又少。 而今,相府竟一改常态,高调地放出消息要举办春日宴,为嫡千金苏玥招婿入府。虽然苏府只给十余人下了请帖,但是短短一日府外投递名帖者便达数百人,更有人在黑市万金拍卖一张请帖。 此番热闹传至苏玥耳中时,她还在暖阁内和那碗苦得离谱的汤药做斗争。 反而是一旁芳慧激动地说着:“小姐,想求娶您的人现已多到可以排到塞北去了!” 苏玥放下药匙,拿起一个蜜饯,边细细咀嚼,边不喜不悲地回应道:“非也,他们想要求的不是我这个病秧子,而是宰相女婿这个一步登天的身份罢了。” 芳慧怯懦道:“小姐怎可妄自菲薄,您这般好——” 哪知还没说完,便被苏玥打断:“还是太苦了。” 芳慧看着桌上还剩半碗的药汤和已被清盘的蜜饯,便又好笑道:“那我再取盘浆果来。” “嗯。” - 三月二十四。 丑时,相府上下便早早地开始为春日宴做起准备。 巳时,宾客至,苏相亲迎至宴上,饮酒品茗,吟诗作赋,丝竹并奏,偌大的相府瞬间热闹起来。 可这番热闹传至帷幔后的苏玥耳中,却未掀起半分波澜。 此刻,她身处宴席东侧的帷幔后,淡淡地打量着到场之人,除去她在册中勾选的八位,父亲应是又择了七人赴宴。可这十五人她从未见过,竟是与册子那些家世姓名完全对不上了。 正在苦恼之际,一侧的母亲轻声问道:“玥儿如何?可有中意的?” “嗯,就是不知家世为何,是否堪配。” “无须担心,宴上之人都是你爹亲自挑选的,家世人品俱优,你只看中意哪个便可。” 苏玥低声回应:“嗯,我晓得了。” 言罢,她便出神地盯着宴上之人。但不知为何席间的一切都未走进其眼底,就连身侧的母亲何时离去她亦未有所觉,仿佛这世间又只余她一人了。 …… 直至未时宴散,一声温朗的“苏姐姐,在想什么?”才叫她回神。 她蹙眉偏头望去,淡漠的眸子里映着一个高挑的少年。 少年身着竹纹青袍,头束白玉发冠,面容清秀端正,周身气度风雅。 观其应是温润知礼之人,但这声“苏姐姐”喊得委实有些唐突。 她疏离地问:“你是?” “柳世芝,苏家姐姐可是忘了我?”少年虽说着责问的话,但眼眸温煦,眼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