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楼,就看到树下站着的挺直身影,他就一直看着我,用那双大家都觉得很好看的眼睛。 他穿的牛仔外套十分贴身,板板正正的,衣冠楚楚的样子,与他擦肩而过的几个男生,都没有他好看,也不如他挺拔。 风一吹,还有凉意,我轻轻拢了拢外套,缓缓迈步朝他走去,走到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顿住。 那是一个诡异又微妙的距离,因为不会有人离朋友这么远,但是我却偏偏朝着他的方向。 四月份的时节,该绿的树已然变绿,使本就明显的身影映衬地更加明显。 当他走到我面前时,停住了脚步,沉思了片刻,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当他抬起眼睛看我时,他翕动着嘴唇,只是默默地呆在那儿盯着我看。 “宿雨。” 最后只喊了一句我名字,接下来没再说话,他的声音简短而绵长,回音穿透漫长的岁月,唤醒了我。 空气中的湿润也跟着一股脑地灌进了我耳朵里,顺着血液缓缓流淌,使我更加清醒了。 不知怎的,没有周末在旁边,我竟有一点怯场了,他也在这个城市上大学,我听周末说过。 但是我们并没有遇到过,学校离得不远,却连一次偶遇都不曾有过。 高中毕业后,我一直和死对头周末保持联系,互相聊聊八卦什么的,却因巧合很少提起林杭。 周末大概以为我和林杭依然有联系,所以不用多说,只说了一下他在大学里表现也很好,读的什么专业,过年时理了头发。 这些都是周末主动分享的林杭的日常,我一次都没有问过。 却不得不老实承认,有些消息是我引导周末说出来的。 而我不敢问他消息的原因,却是害怕我亲耳听到他们在一起这件事变成了现实。 当年在KTV唱挽手说梦话的一对璧人,在一起的消息。 就这样,周末以为我和他联系没断,只是三个人没有同时出现过。 但事实是除了在节假日的时候发消息送祝福之外,我和林杭没有额外的联系了,周末并不知晓。 多年吵闹,终归哑鼓息声,一尘不染的样子,没有昔日的亮片与灰烬。 对话框里每次互道祝福后,我总想找点话题聊些别的,总是编辑了再删除,删除了再编辑,来回往复。 最后不仅没有发出去,也错过了消息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慢慢失了前缘。 就连最后一次对话,显示的也是简短的一段对话。 “新年快乐。” “你也是。” 在我看来,是彼此默认了老死不相往来。 朋友圈里也都是互相点赞,客气的评论,互联网拉近了大家的距离,只把我们两个的距离拉的很远。 仿佛先前烟花热烈,用力燃尽,留下的余烬尘封了过往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