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宥只扫了徐老太爷一眼,就转了视线。 后悔就好,这样就不会责怪徐奕清了。她又看向卢浩,正色道:“如今高隐已死,死无对证,若是认同了那些学子的说法,为学子们平冤,那么就要默认高隐含冤。如果追究高隐的事情到底,恐怕就会影响那些闹事学子参加明年秋闱,受苦的是不明真相的学子们。两边的结果我都不想要,先生可提过好的对策?” 她说的,也是卢浩担忧的。 事情不难解决,但是却难以选择。 其实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是咬定高隐买题作弊,罪有应得,死不怪他人。安王府与曹公公有过节,按理说萧靖宥多半该选择前者,上奏皇帝,敲打那个近侍阉人。这样做,于王皇后、安王府都是有利的,头疼的只有李贵妃和曹公公。 但萧靖宥不是那样轻率之人,她心里有更重要的公平公正的准则。所以她想要找到真相,哪怕是坏人也不让对方蒙受不白之冤。 这么看来,就只能选择后一种方式。 而这种方式牵连甚广,更何况,案件中还有顾玉桥此人,若是追究高隐的案子到底,在没准确找到幕后黑手前,顾玉桥八成都要背锅,顾玉桥背锅,愿意入牢狱与学子共同进退的沧行先生可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何人谋划,但这算计的恶毒,简直让人恨得咬牙。 卢浩难得地沉默了。 他不敢妄言,说错了,连累了师父,就是他的过错。 萧靖宥却把卢浩的沉默当做了不喜政事。沧行先生这个大弟子放弃过功名,性子清高,一身傲骨,想来是讨厌朝中那些弯弯拐拐。她想了想,试探问道:“若是先生不愿涉身此事,卢先生可否帮我说道一下,找先生借个人给我。” “世子的意思是?” “我想请烨公子助我调查此案,”萧靖宥眼角微微上扬,勾唇道,“公子心怀天下,刚直不阿,定然不忍无辜者蒙受冤屈,借人理由我已在信中明言,还请先生莫要拒绝。” 卢浩罕见地抽了抽嘴角。 心怀天下,刚直不阿,这确定是在说徐奕清?到底是小师弟给了人什么错觉,还是安王世子眼瞎? 偏房内,热气缭绕,屏风后的婀娜身段让人遐想。 一个瘦小的身影,瞧瞧地接近了偏房,踮起脚,顺着窗户的缝隙往里瞅。没等瞅到什么,就听到身后一个阴沉的少年音问:“你在看什么?” 那瘦小的身影被惊得差点尖叫,她惊慌地捂住嘴回头,正对上徐奕清那双冰冷的眼眸。 “我,我……”徐奕秋有种被猫盯上的老鼠的慌乱,她毕竟年岁还小,心里兜不住事情,憋红了脸,说,“我来看大姐姐。” 徐奕清打量着这个名义上的庶妹,他们相差四岁,过去十年里交集并不多,甚至比起针锋相对的徐奕瑶,他跟这个“三妹”更是毫无感情可言。平日里徐奕秋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徐奕瑶屁股后面来找徐奕清倒也不奇怪,王氏抱养了这个庶女,本来就是为自己女儿找的跟班。可是,徐奕秋单独过来这个院子,怎么看怎么可疑。 但他不动声色,微微躬身,靠近了小姑娘,露出了纯良的微笑,“你是徐三姑娘吧?” 徐奕清本来就长得俊美,比起好样貌著称的徐家二公子还要好看几分,徐三姑娘年岁小,对这般神仙般的人物没有抵抗力,见他身上的冷气收敛,有了温暖的笑容,她明显松了口气,羞涩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你大姐姐在这边?”徐奕清又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