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身与沧行先生无关,那就不该追究他等晚到之事。若是他认为自身与沧行先生有关,那从今往后就得听沧行先生的教导。 徐奕清还是第一次在言语上被人套了进去,陷入两难,哪一边都不是他想要的。 但他本就喜欢诡辩,自然不会在口头上服输。 “是吗,我只知道,古语有云,其身正,不令而行。先生就没想过,到底是我不听,还是你的所为不值得我去遵从。” 沧行先生爽快地笑了笑,说:“公子不服我。” 徐奕清冷笑:“我为何要服你,过往一切,我怎知你们不是哄骗我?” 沧行先生看着徐奕清满脸散不开的戾气,少年仿佛是一只受尽虐待的流浪猫,对周围充满了敌意和戒备。他万万没想到这孩子比他想象中长得更歪,有些棘手。回想十多年前的过往,受托发誓的那天仿佛就在昨日。他心底沉寂许久的热血似乎重燃,满是沟壑的面容凝了更多的责任。最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的确是老夫的疏忽。” 徐奕清不依不饶地问:“那先生打算如何弥补?” 沧行先生颇有深意地看向徐奕清:“公子有话,大可直说。” 徐奕清望向萧靖宥消失的方向,说:“北翟大军来袭,先生既有通天之能,何不再相助安王府一次?” 刘观忍不住道:“少主已经给了他们地形图,这边境之战不是我等可以左右的,如今之际,还是请少主速速离开辽阳县。迟则生变啊!” 沧行先生再次打量徐奕清:“公子给安王府送了北翟地形图?” 徐奕清道:“有何不可?只要安王的黑骑军能抵挡北翟大军,我等自然可以轻松出城。何况安王府现在还有存在的必要,我需要返回徐家寻找一件东西。” 沧行先生突然找了块岩石坐下,抬手将一葫芦酒甩手给了徐奕清:“既然公子不服我,老夫倒是想听听你的高见。公子如何肯定,给了他们一张图,就能抵挡北翟大军?你可知北翟大军从何处而来,兵力又聚集在何处?” 徐奕清接了葫芦,在沧行先生对面坐下,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身上的寒意又消散不少。 他盯着葫芦口说:“不需要知道他们的动向。” 少年在冬日冷风中缓缓开口:“我记得卢浩讲过一个故事。先生曾观天象,发现荧惑异动,告诉北翟王‘荧惑降临有灾,皆在北翟之地,恐怕会赤地千里,人畜皆伤,国家消亡’。因为这句话,北翟王至今都龟缩在王庭不敢出来。若是卢浩没有撒谎,这次北翟大军突至,一定不是王庭的意思,而是王子中的某位勾结大楚权贵做出的事情。” 沧行先生没有打断他,微微点头,示意徐奕清继续。 徐奕清眼中顿时溢出一股狠意:“王子瞒着北翟王带走了王庭的军队,定然是悄然而行。如果黑骑军得地形图,深入北翟腹地,千里奔袭王庭,北翟人不知军队变故,必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届时把那北翟王和一众北翟官员抓至前线。北翟军只要胆敢继续进犯大楚,就将那些俘虏斩杀于阵前,我就不信北翟军真就无动于衷。” 沧行先生微微皱了皱眉,这孩子果然行事狠辣、无视人命。但他没有反驳徐奕清,只是又问:“若是黑骑军千里奔袭,辽阳县何人可守?” 徐奕清道:“辽阳附近军镇众多,又得了朝廷新送去的军粮,驰援辽阳不是问题。” 沧行先生沉默许久,才轻轻地摇头:“可是,北翟军已经兵临城下,若是黑骑军没有守住辽阳县,仅仅靠之后的邻近军镇驰援,公子想过这段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