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空下,萧靖宥听闻圣旨内容后,抑制不住怒气起身。 “你再说一遍!” 曹公公被世子凶狠冷厉的神情吓到,微微后退一步,身边灰衣黑带的夜隐卫立刻围上前来,将他护在中间。他心中定了定,尖声尖气地说:“世子是没听明白,还是打算抗旨?” 萧靖宥指着身后棺木,少年素服孝带迎风而舞,他清冽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些粮食,都是我母妃拼了性命凑的!她人才刚去,你们就来坐享其成,凭什么!” “玉儿!跪下!”安王神色不动,低沉喝道。 “我不要!”萧靖宥的手突然扶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嚓地声弹了半截剑身身出来。 曹公公吓得脸色骤变:“你要干嘛!” 萧靖宥冷哼一声,“今夜安王府若是要出去一件东西,只能是人的脑袋!”他提剑上前,曹公公身边的夜隐卫立刻也拔刀出来,与此同时,萧靖宥身边的枭卫也拔刀相向。 两方人马对立,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曹公公吞了吞口水,面对满院子的杀气,额角冷汗直流,目光不住地往身侧的王县令身上落。 这该死的县令,怎么就成哑巴不吭声了? 好在他手里还有圣旨,握着圣旨就等于圣上庇护,曹公公在心底给自己强行催眠,高举圣旨尖声道:“安王爷!世子如此抗旨不遵,安王府是打算反了不成!” 安王还没答话,萧靖宥就冷笑:“你不用给我父王扣罪名,区区一个奴才,我就算杀了你,皇爷爷还能让我偿命不成!” 曹公公骤然想起,圣上虽然对安王防备,但对萧靖宥这个皇长孙却是喜爱的,甚至多次念及萧靖宥而对安王宽恕。 连他身边的夜隐卫都迟疑了。说到底他们是皇帝的人,可不是个太监的属下。 曹公公意识到了之前趾高气昂进安王府的失策,安王府可不止安王一个人啊!他盯着那指向自己的剑尖,声音也哆嗦起来:“世,世子,有话好商量……” 萧靖宥白衣翻飞,面若寒霜,沉默不语,步步往前。 曹公公在保护圈内接连后退,最后竟然双腿发软,自己跌倒在地。 萧靖宥一脚踢开拦路的那名夜隐卫,两步上前踩在了曹公公的肩头,举起了长剑。少年的眼中满是战场上带的戾气:“你既然敢来宣旨,就该知道后果。” 曹公公一时被吓得忘记喊夜隐拦人,嘴角直哆嗦:“什么,什么后果?” 少年世子双目猩红,笑容残忍:“我的剑,出鞘必见血!” 他手起剑落,曹公公一声凄厉惨叫,左手的小拇指就随着长剑银弧,飞向半空。 萧靖宥俯身,逼视被脸上飞溅的热血吓呆的曹公公,剑尖在地上点了点,慵懒而邪气地说:“手滑,砍歪了。” 曹公公直接吓尿了,这种宣告死亡又慢腾腾的不行动,比直接砍杀更吓人。他俯身磕头:“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奴家就只是个跑腿的啊!” 地上还跪着的安王目光在曹公公身上一顿,是的,这厮不过是个传话的,罪不至死。 萧靖宥今日这一剑下去,怕是会斩断皇帝对安王府的最后一丝旧情。他从太子尊位跌入尘泥中,早就心如死灰,不对那龙椅上坐着的人抱有希望。若是连这最后一丝情分也丢失,安王府就麻烦了。 安王心中轻轻一叹,北方战事将起,安王府在此刻不能有失。 否则生灵涂炭,民众何其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