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身后一众王府侍从刚好提灯并排上前,王氏被一圈灯笼围着,脸上明明是冰寒的泥水,却如被火烧。 王氏挣扎着起身,徐奕清却作势俯身扶她,指尖按了她某处穴位,“母亲急什么。” 徐奕清话音未落,王氏就身体抽搐,猛地将徐奕清也推倒在地。王氏只觉得身体突然剧痛,她崩溃地对徐奕清吼道:“你给我滚——” 徐奕清跌坐在地上不起,徐奕瑶也没打算来扶她这个长姐,这个小姑娘甚至觉得母亲都很丢脸,她捂着脸转身就跑进了院中。 这一切在他人眼中,已然是徐奕清这个不受宠的姑娘被人欺负的迹象。嫡母凶悍,嫡妹无情,还是忠叔对身后使了眼色,提着灯笼的侍女才准备上前帮忙。 突然,少年慵懒清冽的嗓音从院门口传来。 “这听风苑的风景好看吗,一个个都堵在门口凑热闹?” 红衣少年此时披了白麻素服,额上还缠着白色孝带,比平日的张扬显得低调得多。但却更衬得乌发如墨,人如玉,容色清绝。 他至院门信步走来,身后跟着两名披麻枭卫,众人皆躬身行礼:“世子。”他却没理会他人,径直走到王氏面前,伸出了手。 “王夫人这是做什么?莫非我安王府待客不周?” 王氏哪敢让世子扶她,她抓住了身边丫鬟,形容狼狈地起身,脸色怒气未消,却不再发作。 还是王氏身边的赵嬷嬷状似心直口快地说:“这半夜三更的,夫人忧心大姑娘未归,适才听闻姑娘回来了,夫人走得急了些,才会滑到。” 萧靖宥点头,看向王氏:“你家姑娘我让枭卫亲自护送,现在完整无损地交夫人手里,夫人可还满意?” “有劳世子。”王氏悻悻地回了句场面话,就转头狠狠地瞪了徐奕清一眼。 世子此言岂不是说,之后若是有何损伤,都是她徐家待人不善了?这贱丫头真是从贱人肚子里出来的,生病的功夫都能勾搭上王府世子!她一想到世子送来的礼就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跟夫婿和家中长辈交代。 徐奕清根本不在意那点妇人眼神,他垂眸缩着身子,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想,他刚到萧靖宥就来,大概是真的对卿九生疑了。这厮一贯不好糊弄,他得想办法尽快让卿九离开辽阳县。 萧靖宥眼角微挑,视线落在徐奕清身上。 这小面团面色苍白,被侍女扶起后还身体颤抖,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不知道又要骗过多少人。 几人各有心思,安静了片刻,院中徐家老太爷就领着众人出来了。 安王府就世子一根独苗,安王爷身患顽疾难以打理庶务,平日里都是世子在管理整个安王府,见世子如见王爷亲临的道理,徐家老狐狸还是懂的。 “这发丧时辰未到,世子怎么亲自前来了?”徐老太爷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热忱地迎了上来。 萧靖宥却是从身后拉过一人,推到徐老太爷跟前说:“我是送大夫来的。” 徐老太爷眼眸一转:“这……不用劳烦世子。” 萧靖宥摆了摆手:“算不上麻烦,贵府姨娘在兴元县时,是我保护不周,让她受了伤,理应安排人来给她看诊。” “阿九受伤了?”徐老太爷身后的俊秀青年顿时一脸着急,上前两步,“伤势可严重?” “咳!”徐老太爷一把拉过孙子,丢给了身边须发花白的次子,“在王府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