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清犯病烧迷糊,从行进的马车上摔下来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徐家的车队,徐家女眷心思各异,有人暗中偷笑,有人忧心忡忡。王氏当场砸了东西,就差没把来报此信的卿九砸死。 这次事故跟之前犯病可不同,徐奕清额角流血浸染了包裹的布条,他不仅高热,还昏睡不醒,出气多进气少,像极了垂死之人。 徐家女眷的车马被迫终止了前行,在五里地外找到了一处小城落脚,所有人都下了马车,住进了简陋的客栈。 “给二郎送信的人出发了吗?”王氏有些心浮气躁地问。 “回夫人,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 王氏又狠狠瞪向跪在地上的卿九和车夫:“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人的?大姑娘不过犯了老毛病,怎么眨眼功夫就成了这样!我要你们有何用!” 车夫是个聋哑,他本能地害怕王氏震怒的表情,只不停地磕头,呜哇地胡乱喊着什么。 王氏看得心烦,让人把他拖走了。 而卿九就知道哭。平日里千娇百媚的眼睛都哭肿成了核桃,让人无从问起。 现在王氏这一通火发出来,把车夫都拖走了,卿九就哭得更厉害了。王氏按了按太阳穴,更头疼了,自然也就忽略了卿九偶尔抬眸间的锋利眼神。 站在王氏身边的漂亮少女从丫鬟手里取了香膏,靠进王氏,贴心地伸手,轻轻揉着王氏的头,温言说:“母亲不必生气,大夫也说了,这伤势看着凶险却没有在大姐姐头中留下瘀块,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王氏叹了口气:“瑶儿,这小城大夫,不知医术是否可信。” 徐奕瑶藏下眼底的妒厌,轻笑:“大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母亲已经为她操心太多了,莫要累坏了身子。” 王氏拍了拍女儿的手:“不是母亲想操心她,只因为她,我们在此耽搁,可赶不上吊唁安王妃了。” “这个好解决。让卿姨娘留下照顾大姐姐,我们先赶过去。”徐奕瑶安抚王氏,“母亲已经为大姐姐请好了大夫,安排好了住所,这已经极好了。而且……” “大姐姐如今满身病气,母亲不怕她冲撞了贵人吗?”徐奕瑶俯首在王氏耳边,轻声低语。 王氏面色犹豫起来。 就在此时,有小厮来报:“夫人,外间风雪停了。” 雪停方便赶路,若是一路顺畅,日落前进入辽阳县也不是难事。 可王氏想到她那位夫君徐二郎若是知道他的心肝卿九被单独丢在小客栈里,不知道又会跟她闹成什么样。 天色就在王氏的焦虑中,逐渐暗淡下来。 徐奕瑶望向徐奕清昏迷沉睡的房间,轻轻拉了拉王氏的袖子:“母亲若是担忧父亲责怪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王氏揉了揉额头:“说说看。” 徐奕瑶毕竟最了解家里情况,她轻言细语地说道:“女儿可告诉父亲‘沧行先生’在辽阳县的别居位置。父亲对他的画最是推崇,他全部心思定会在求画上,不会顾及其他。” 王氏忍不住摇头,心中悲凉,这家里孩子都知道把父亲支开了。可见徐二郎平日里是如何的偏心宠妾,想她堂堂王氏嫡女,怎么就被徐二郎那张脸给骗进了家。 她的目光落在小小年纪就显露艳丽姿容的女儿身上,其实她最担心的并非夫婿,而是女儿。 徐奕瑶和徐奕清的年岁本就相差不大,只有数月差距。而且徐奕瑶模样似父,继承了徐家人的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