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便问道:“可有,怎的看你对外出求学之事,似乎兴趣不大?” 俞可有强颜笑道:“咱又不是童生身份,能关我何事。” 自谦宽慰道:“朝廷若设立男女学堂,当是要放开身份才对,以便同等求学,定不会是你想的那般。” 俞可有叹道:“即使如此,也不由着我来决定的。” 自谦疑问道:“此话怎讲?” 俞可有苦笑道:“你知道的,咱家世代行医,两个姐姐出嫁已久,如今只俺一个男丁,这家传医学,总不能断在我手里不是,终要传承下去的。且我爹早有此想法,即使遇上这等机会,恐怕也未必会同意。” 自谦几个听过一阵沉默,知他身不由己,遂也不再聊此事,就另寻了话题打岔过去。正说着呢,忽然人群骚动,闻得有人喊道:“来了。” 待几人上前望去,果然,远远便看到一辆马车向村口驶来,于那前面牵马扯缰绳的,不是步正强又能是谁。这时,俞大户忙让点起鞭炮,顷刻之间,硝烟弥漫、万声轰鸣。 等一阵鞭炮声过后,那马车已是到了桥头大石牌坊之下。便看,步正强收住缰绳、喝住马匹,再瞧,赶车的随从,急忙放好下车凳,而一路护卫的两名衙役,则是下马上前,手按腰刀,立于两侧警戒起来。 如此,就看那随从忙将车门帘撩开,打里面下来一人,但见其身材伟岸,着一袭绛红长袍马褂,头戴便帽。生的是剑眉虎目、挺鼻口阔、面白无须,一种不怒而威之感由内而发,正是阔别家乡已久的俞知州。 这俞知州,单名一个“生”字,曾做过牟乳县县丞,后又调入蓿威州,近年来方升任知州一职。那蓿威州虽属惘登府辖内散州,而非省直隶州,但因是海疆要塞,且持有重兵把守,位置上来言,自是比一般的县城,被重视一些的。 俞大户和步师爷见后急忙上前,正欲行礼,不想却被俞知州抬手止住,笑道:“两位兄弟何须生分,那孩童之时,你们可是随咱山野闲逛、河中嬉闹的,整天黏着于我,难道如今非要这般不成?” 俞良不由动容道:“俞生哥 ,许久不见,想煞小弟了。” 步傑也不禁眼眶一红,喊道:“小弟恭迎俞生哥还乡。” 多年未曾回来,此时如何不近乡情怯。只见俞知州神情肃然,遂伸手张怀,便同俞大户、步师爷相拥一处,三人一时好不感慨。 而后,又看着那大石牌坊的对联,吟道:“莫弃莫离,祖宗有示,坐卧呜河东;死生相依,家风有训,盘踞夜河西。”言毕,竟是虎目含泪。 随之,就对着前来迎接的人群,抱拳施礼,朗声道:“诸位乡亲,俺俞生回家了。” 此时,便看鹰嘴崖的乡亲,皆纷纷行礼喊道:“小民见过知州大人。” 看得此番举止,俞知州登时心酸,急忙再深深还礼,抬首哽咽道:“咱们步俞双姓,几百年来不弃不离,于这鹰嘴崖死生相依,虽族氏不同,实与家人无二。 诸位皆乃俞生的兄弟子侄,甚多都是打小玩在一处,无论何时,俺不过仍是村东那个俞家的大小子,在乡亲父老面前,怎敢称之为大人,受这等礼遇,实让俞生惭愧,” 说着又是施了一礼,说道:“众位乡亲,能忙里抽闲相迎俞生,自心中感激不尽,但现在正处农忙之时,还请各位先自散了,待晚上,定摆上流水大席,宴请家乡父老。” 迎接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喝彩,骚动一时后,一些同俞知州不熟之人纷纷离去,只剩下相熟的,如俞姓这边,俞清嫣的爹爹俞晃,俞可有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