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泥了。些许年后,谁又记得谁,曾红尘里走过一遭。” 静安本是禀异的性儿,又是天资的慧心,想到这里,再瞅着满地残迹的朝颜,那眼泪便忍不住的,扑簌簌直往下流。遂而缓步上前,去一株株的拾捡起来。正是: 不是人间红尘客, 十丈软红空断肠。 后人听过此番,不免感叹,留诗曰: 劝君莫做浮生梦,空载虚名慰清魂。 千年明月曾照谁,一朝新颜代旧人。 自谦见她这般,心知那悲天悯人的性儿又上来了,就也不去多言,只随她一起捡着。待将一地的朝颜拾毕,见静安盯着手中的一捧紫红,仍是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便问道:“你想要如何处置,带回家还是怎的?” 静安含泪道:“将它们留于这里,与根相伴吧。本同是一体,根在此处,花、茎又岂能别去,不如葬于土中,化作尘泥,来年依旧你中有我、我中是你。” 自谦点头道:“好,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个锄头,很快就回来。” 而静安也不吭声,只是失神凝着手里的朝颜,任他跑着去了。但那满眼的泪珠儿,却止不住地往下流着,遂之,又悲痛的呜咽起来。 不知过了多时,竟兀自哭道: 一叶黄,一夜秋。西风斜阳助人瘦。 红染青山透,花落水还流。卷眉峰,凌乱心头秋。 秋风秋,秋霜浓,落秋愁。 秋云苍苍,暮秋天长,残菊伤秋。 啼鸦秋声凄,秋月寒如钩。 秋蛩晚唱千绪,秋肠枉顾回眸。 他日自去路难逢,天涯静念掩空梦。 悲朝颜,怜牵牛。两般开合,时不相候。 待情到深处,更是悲戚的难以自持,一时竟陷入忘我之境。 她如此哭地酸楚,而回来后的自谦,也不由痴了几分,听着那词儿,一句句直塞入耳畔,便如一针针刺在心头般,是好不难过,偏又无法上前开解。 遂又暗自叹息道:“这揪心的词儿,怎听的如此慌乱,倒好像藏着甚么谶言似的,若果有那时,还不如死了干净。” 待缓过情绪,就默默于一旁挖起一个泥坑,而后来至静安身旁,柔声道:“将这些朝颜葬了吧。” 静安稳了心神点点头,遂移步坑前柔荑轻抛,便看那紫的、红的一捧牵牛花,就片片飘落下去,再由自谦细细掩上。从此这陌上,便留下了一段风流佳话,随着一堆残缺的朝颜,葬于泥土之中。 待两人埋毕,又做了花塚,再回到田里时,依着静安那快意的性情,玉颜上本弥漫的阴雨天儿,也随之晴朗开来。而此时的营生,已被俞四等人忙活的差不多了。 见静安回来,俞良不由满脸是笑,忙问道:“丫头,可是玩耍的尽兴?” 静安笑道:“自是开心,俞伯伯,想不到此处的景色这般好看,早知道,须来的勤些才是。” 俞良笑道:“咱们平时瞧的多了,也没觉着怎样,你若成天个对着这些花花草草,就也觉得平常了。” 静安稍是寻思,颔首道:“万物以稀为贵,这等景色,一生看上几回便值了,哪里能贪得无厌,倒是我着相了,” 说着又自嘲笑道:“枉咱读了恁多书,可见都扔到西洋国去了,终比不得俞伯伯您,以平常之心看人待物。” 俞良好笑道:“你这丫头倒会打趣俞伯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