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良不解道:“怎的?” 郝氏瞥了他一眼,笑道:“你个榆木疙瘩。” 俞老太摇头笑道:“你跟他说,不是对牛弹琴么,他呀,打小便是个憨货。” 待俞大户想起,俞四回来同自己所说之言,也不禁好笑。此时涂七娘双靥羞红,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如何不明俞老太言语之意。 于是,就娇声道:“姑母,昨个被那瞎子奚落一回,今个又惹您老人家取笑,看我以后还给不给您捶背。” 俞老太便笑道:“你这丫头害的甚么臊,如今你身边只我一个亲人,姑母还不得替你急着,” 遂又自语道:“小瞎子近来转性了怎的,四处瞎说不成,倒是保起了媒,看来,老婆子也要请他喝上一顿。” 而看俞大户两口子,皆是一副戏谑神情,涂七娘更加羞臊,遂低眉垂眸的,尽显小女儿态。正被俞老太、郝氏婆媳俩打趣的不知如何,可巧俞四敲门进来,方才松了口气。 前番说过,这俞四因同俞大户打小一处,如今又孤人一个,无儿无女的,便长年帮工于此,并让他睡在了外院的倒座房,且供其吃喝。 待郝氏和涂七娘同他打过招呼,俞良也站起来笑道:“俞四哥,快坐下说会儿话。” 俞四摆手笑道:“不用了,” 遂又向俞老太喊道:“婶子。” 俞老太故作不悦道:“四小子,你可有日子没进来,陪婶子拉家常了。” 俞四笑道:“这不是怕扰了婶子清净么。” 俞老太笑道:“你这猴崽子,只会捡好听的言语,如今婶子腿脚不便外出了,记着常进来坐坐,说说咱村里的事。” 俞四笑着忙应允道:“成,只要婶子不嫌。” 这时,俞良又问道:“俞四哥,可有何事么?” 俞四就道:“门外有一生人,说是来走亲戚的。” 俞良疑惑道:“家中也不曾有甚么亲戚,且你都认识,怎会面生,可说是打哪里来的。” 俞四摇头道:“这我没问。” 俞老太急道:“那还愣着干甚么,赶快出去瞧瞧。” 俞大户答应着,便和俞四出了屋子。见两人离开,涂七娘稍一寻思,就道:“我也外边瞅一眼,说不定是打迟心湾来的呢。”遂下炕去了。 原来,这俞老太的娘家,正是牟乳城南的迟心湾,后经人做媒才嫁到了鹰嘴崖。而涂七娘虽不姓迟,但打小被其父过继给了那边的亲戚,有些人自是认识的。 却说,俞大户出得门外,只见一蓬头垢面,身量干瘦的中年黑脸汉子,局促不安站在那里。浑身上下补丁见补丁,大冷的冬天,脚趾竟有些裸露于外,旁边又放着一副扁担,及一对筐篓。 俞良忙上前问道:“你是打哪里来的?” 那汉子一愣,待稍是端量他过后,便憨笑道:“俺是打迟心湾来的,你是俞小哥吧?” 俞良听后恍然,却歉意道:“恕我眼拙,你认识我么?” 那汉子拘谨笑道:“早年间,堂姑母带你回娘家,俺还领你往海边钓过鱼虾呢。” 俞良难为情的笑道:“实是对不住,这年月久了,难免记不得了。” 那汉子搓着手笑道:“这不怪,那会儿都还小着呢,你一出来,乍看去,俺也觉着面生,但仔细瞧着,仍带点儿时的面相。” 两人正说着呢,这时涂七娘走出门来,等将那黑脸汉子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