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幻师的府邸,平时出出进进的不少人,但赶上他闭关,必定是大门紧闭,概不见客。这次却有所不同,许多的修徒在一个多月前就陆陆续续被遣散了,留下的也一概要静心闭关,甚至守卫也全都暂时被遣到了岛外,只在四溟湖岸巡视。 大概是府里太过清幽静谧,涂月溪住了两日,每天饭来张口也就算了,吃完饭还总是犯倦。她每天打着哈欠撑到午饭,小睡一觉起来就软绵绵的,心里难免有种负罪感,明明是萧遥让她来的,没见着他人,她倒像个吃白饭的,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可她没法儿检讨自己,她已经打着十万分精神,火眼金睛般地四处观察过,就没发现有什么对劲的地方。诺大个府院,除了金管家和兰姨,她只见过姜厨子一家还有两个使唤丫头,其他人似乎都藏起来了。哪里是移幻师闭关!分明是不相干的人都回避了。她沉住气,不能让心里的大惊小怪被他们看出来。 尤其是兰姨,她每天雷打不动,到了饭点就来找她,要不嘘寒问暖,要不就絮叨过去的事,说的都是些移幻师的丰功伟绩。涂月溪问她萧遥这几年过得怎样,她就笑笑一语带过,说苦是苦了点儿,但学有所成,不负师恩。因着这句话,她睡前顶着睡意思量了一番。 她早听说,入五大玄门做修徒,少说也要过两三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她路上听别人闲聊时说过拜在巽族门下的人住在四大玄山上的苦日子,简直像终日不见天日的牢笼。萧遥自小那放荡不羁的性子,不准他离岛还不得把他憋出个病来!她辗转反侧,就两天的光景,他信中的满腹惆怅,她竟在刹那间感同身受了。“不行,我得赶紧睡,养精蓄锐!”她闭上眼背琴谱,还没想好背哪个,人就呼呼睡过去了。 一夜好觉,涂月溪醒来没觉得神清气爽,喝了口凉水竟坏肚子了。兰姨过来送早膳的时候,看她虚虚地坐在那儿,一听这情况满脸狐疑,问个不停,前后三句话都一个意思。 “有没有吐?” “真没吐?” “吐了你就说,我好让人给你配药啊!” 涂月溪看她这么着急,不好意思起来,又摆手言说:“没事没事,可能夜里着了凉。” “着凉?”她张着嘴,让自己思考了一会儿,似乎不敢苟同,“水土不服也有可能。” 涂月溪点点头表示赞同,一面就要起身准备照吃不误,兰姨一把挡了下来,使个眼色,让跟来的丫鬟将食盒拿走了。 “你歇歇,缓缓,我晚点儿过来。”她说完急着走了。 晚点儿过来是什么时候啊?她这会儿还挺饿的,摸了摸肚皮,怪自己多嘴,坏肚子又不是什么大事,饿坏了就不好说了。好歹是个女孩子家,总不能为了口吃的丢了体面。她在园子里溜达了一圈,却仍抵不住汹涌的饿意,肚子已然全好了,只咕噜噜叫。她纳罕,真是奇了怪了,自己这是被饿死鬼附身了还是怎的!偏偏这日,天还阴着,园里连个人影也见不着。她绕到侧门,带着侥幸看有没有门子,没有人,甚至先前施的锁门的玄术也没了。莫非这道门是个漏网之鱼?她跃跃欲试想要将它打开,却又有些忐忑。心理斗争一闪而过,让她留下来又没说不让出府,迅疾扫一眼身后,没人盯梢,她开门走人。 大好时机不能漫无目的瞎转悠。这片孤岛远望飘飘渺渺的,真正置身其中,步伐愈坚实,脑袋愈空幽。涂月溪不敢跑太远,怕迷了路,出了门绕到府后面,寻踪觅迹发现了一片僻静的竹林,竹子有刀剑劈斩的痕迹,郁郁葱葱中偶有清脆的鸟鸣声。她后悔没有带上自己的琵琶,心想,如果萧遥他们在这附近闭关,说不准听到乐声会给她些回应。近一年来,为了寻找她突然失踪的父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