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躯壳在腐烂,和实验楼融合在了一起,一起沉入了灰蒙蒙的泥土里。 过了好久好久,大门打开了,来了一群人。有个男人说道:“咦,这里还躺着一个女的。”另一个人说道:“还活着,先把她带回去。” 贺岚看着前移的大理石地面,才有了几分意识,原来她是被人扛在肩膀上的。“放我下去。” 扛着她的人没理会她。 “放我下去。”贺岚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多了几分凶狠。 “安静点。”那人刚说完没多久,后背感到疼痛,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喊了一声,把贺岚扔到了地上。他指着贺岚对周围的人说:“她用刀扎我,真是个疯女人。” 原来程冬给的手术刀,贺岚一直没有丢弃,她被扔在地上后,手术刀也滚落到了一旁。贺岚没有理他,她摸到了血,翻过身望去地面上的很大一滩血,她明白过来,这是程冬的血,在不远处还躺着藤原刀。“啊——”贺岚又哭又叫,她在干涸的血泊中爬行,摸到了那把藤原刀,颤抖地把它抱在怀里。程冬死了,和徐毅陵、小容他们同归于尽,连尸体都不曾留下,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迹。 “我说的吧,她是个疯女人……” 但没有人附和这个男人,他们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刻,直到贺岚昏厥在浓浓血腥的地面上。 * “贺岚,此去无期,你要在人间好好照顾好自己。”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过得好才奇怪呢,但也要让程冬放心啊。 程冬笑了笑,便消失了。他一消失,太阳就不见了。贺岚就独自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前进。 “那个大块头,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死了没有。人不倒不像个人了,一身血渍,你们下手真够狠的,把个人弄成这样。”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说:“她还活着。您误会了,她这身上的血不是她的,是沾染上了别人的血,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就是精神有点不正常。” “哦,是吗?难得你们没有做坏事……” 贺岚在这几句说话声中清醒了,心中空荡荡的,但是理智逐渐代替感性占了上风,令她恢复平日的行为举止来。贺岚睁开眼睛,打量四周,开始探明环境,这竟是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像是古代书香门第的书房,贺岚一时恍如隔世,懵了一下,但看到四周几个穿现代服装的人,又摸清楚点状况来。 除了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之类的人,贺岚身边有个被绑在梨花木椅子上的男人,穿着凌乱的白衬衫和灰西裤,头软软无力地挂在脖子上,让人看不到长相,贺岚也看不出他的长幼美丑来。她和他的境遇一样,都被绑在椅子上,但比他先行醒了过来,卫生状况也比他狼狈得多。这一屋子都是男的,可刚才隐约听到的明明是女人的声音。 贺岚猜出身后的方向可能还有人,便艰难地想扭头看人,连带着椅子也微微转了角度。 “干什么,不许乱动。”有个很强大的光头男人严厉制止贺岚动作。贺岚听着,知道刚才和女人谈话的大块头就是他。 “她想看我,”女人清清冷冷地说,“就看看也犯不着如临大敌吧。” “是,这不妨事。”光头男人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点讨好女人的意思,他还帮贺岚的椅子转了个对面。 贺岚看着眼前的景象,暗暗吃了一惊。那是个简单的小牢房,由三面钢铁栅栏围着一面墙铸成,栅栏死死地钉在天花板和地面。牢房里面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