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来敲门,“太太,很晚了,得睡了。” 尤音抿起笑,“知道啦温姨。” 温姨仿佛被感染,也笑道:“饿不饿,我给您下碗面去。” “不饿。”尤音穿好鞋,走到门口,结结实实抱了抱温姨,语气轻松:“晚上吃太多会睡不着的,还会胖。” 温姨被这怀抱惊到,几瞬后恢复如常,像抱自己女儿一样拍着她背,“傻姑娘,你再长十斤都不胖。” 尤音眼有些热,轻轻应:“嗯。” ...... 席庭越一夜没回,尤音也一夜没睡,早上醒来特地用遮瑕遮了遮黑眼圈,又觉得脸色有些憔悴,干脆打了点粉底腮红。 她一开始化妆技术不是很好,以前在席家没机会学也不好意思学,十四五岁的席心蕊早像个小明星一样从头到尾精致不已,她还老老实实做个中学生。 后来上大学住了两年宿舍,跟着赵小桃她们学了些,学得勉勉强强,一般也只在席庭越圣诞或过年回家时派上用场。 结婚后化得多了,技术水平慢慢上来,可再也没有偷偷在宿舍满怀期待收拾自己的心态。 无论妆前妆后,席庭越从来没有为此表过态,更别提夸她。 尤音看着镜子里的人,想着好像多此一举,今天都不一定能见到人。 呆了一会,尤音从桌面上找出眉笔眼影,打算给自己来个全妆,不悦人,只悦己。 十分钟后,再看自己,尤音满意放下工具,嘴角溢出笑,真好看。 她自拍了张发给赵小桃,【桃子,怎么样?】 赵小桃:【哇靠,太漂亮啦!今天什么日子?】 蜡笔小音:【没什么日子,心情好。】 赵小桃:【呜呜仙女贴贴。】 赵小桃:【啾咪,猛吸一口。】 心情真的变好,尤音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脚步轻快。 刚走到拐角,“温姨”两个字和笑容同时僵住,饭桌前有个一天一夜没见的男人。 尤音敛了笑意,安静下楼,安静坐在他对面。 这几天温姨大概猜出她不喜欢吃家里的早餐,悄悄给她换了几种样式,比如席庭越还是蔬果汁,但她的是甜豆浆,今天给她准备的是南瓜粥,甜口的。 席庭越加了一晚上班,眉眼间疲惫,淡淡掀起眼皮看化了妆的女孩一眼,“要出去?” 尤音摇头,搅着碗里的南瓜粥,语气也淡:“没有。” “嗯。” 此后再无声音,温姨中间出来过一趟,大气不敢出。 一碗南瓜粥终于见底,对面男人也吃完,尤音小心问:“那个,我今年毕业了,同学们组织了毕业旅行,去海边,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席庭越坐正来,细长的双眼凝起来看她,语气严肃:“尤音,你22岁了,这些事不用问我,你自己可以做决定。” “噢。” 尤音垂下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又酸又闷。 是啊,一个22岁的成年人居然连出游都拿不定主意。 可是从7岁到22岁,有哪件事情可以她自己拿主意?她连申城这座城市都没离开过。 在这十几年里她好像一只小山雀,被折断羽翼,只能在主人家允许的范围里扑腾。 她被训得只剩条件反射,20岁前依靠爷爷,20岁后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