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脚一软,竟似要朝子牧跪下:“请卫士令再……” “郡王,”子牧眼疾手快拦住他,“郡王莫慌。若当真想求莫求我,不如求另一个人。” “谁?”玉思缘站稳疑道。 静乐帝自小我行我素,二十多年来这性子从未变化,能左右她决定的臣子恐怕还没出生……等等,他脑海兀地浮现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策芙?” “正是。” 玉思缘沉默半晌,道:“我与策廷尉不和卫士令你知道,脸不脸面另当别论,她又怎肯替我求情?” 子牧道:“郡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策芙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真能成不就皆大欢喜了么?玉思缘这么想着,拱手道:“请卫士令为思缘引见策廷尉。” 子牧微微一笑:“别说这几天廷尉大人忙得脚不沾地,就是搁以前我也没那么大面子请动她呀。” 玉思缘一噎,霎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说了。 “玩笑而已,郡王莫怪。”子牧浅笑着摆手道,“郡王不若写道折子请见廷尉大人,我代您呈给圣上。至于怎么写能让圣上允许策大人来见您,就要看您自个儿了。” 也只能如此,玉思缘暗自叹息,取了纸笔伏案构思折子内容。方才子牧说策芙近日连轴转,想必在忙伊氏那个案子,这样来也就找到理由一见策芙了。 一个时辰后,景明殿。 雪纷纷扬扬落了大半天,殿外森寒逼人,才绽放不久的梅花被沉甸甸的积雪压得抬不起头,尽显娇艳柔弱。 景明殿四周设火墙,中间又新置了铜火盆,在其中的兽金炭间或燃出清脆的噼啪响,这种炭火独有的松枝清气弥漫在殿内。 重长案旁侧新加了张稍小的长案,也是通体漆黑。伏着新案处理公务的那人穿着极厚实的冬衣,像被白绒堆出来似的。 静乐帝拿过子牧呈上来的奏折扫了几眼,将折子不轻不重地往案上一拍,冷哼一声却不再继续说什么。 策芙被一堆白绒簇拥着从堆积如山的奏折里抬首,柔声问:“怎么了?” 静乐帝把折子递给她:“玉思缘要见你。” 策芙边说边打开奏折看:“他找我做什么?” “找你求情。”静乐帝不屑,“伊氏余孽尚未清扫干净,我忙得焦头烂额,他倒好,净找事。” 策芙听罢轻轻笑了笑,奏折搁在案上,起身唤人:“横舟,取我那件斗篷过来,我去趟玉台。” 横舟答了声“是”,转身往外间去办策芙的吩咐。 静乐帝也站起身来,望着她蹙眉道:“你真要去?” 横舟拿了斗篷进来娴熟地为策芙披上。 她挥手示意横舟退下,自己系好斗篷前领的丝绸带,柔柔地笑道:“去看看,兴许康乐王真有要事呢。” “这几日西凉和北朝都不安分,”静乐帝思索片刻道,“你此去便把挽陈的身份告知于玉思缘,剩下的等你回来再议。” 策芙颔首:“我自有道理。” “快去快回。” “好。” 未时,在兰室惴惴不安的玉思缘收到策芙要来的消息勉强放了心,简略地收拾了自己就又往玉台主殿去了。 好在策芙并未让他等多久,几乎是他前脚刚到,策芙后脚就派人进来通报他。 玉思缘凝视着那个跨步入殿的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