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永远不会。 关于功过 只是不知道,他看到顾逢恩时,有没有想到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顾思林,也是这样,与肃王耳鬓厮磨的。 他那时,也不过是个书生,天真的以为,一切的情义和信任都能够长久。 谁年轻时,不是一腔热血的赤子呢? 可日子久了才发现,打仗,兵权,爵位,原来都不是那么回事儿。 北地,风雪,胡杨,朔漠。 狐裘不暖锦衾薄,风头如刀面如割。 那个地方,霜雪比刀子还锋利,拳头不够硬的人,根本就连兵刃都握不住。 除了恶劣的气候,还有,残酷的战场。 或许下一秒,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中原的汉人,却要在北地打这样的仗。除了身后的国,还能依靠什么? 可是后方,锦衣玉食莺歌燕舞的帝都,在干什么呢? 君上的猜忌,奸臣的掣肘,长子的枉死。 君上的斡旋,小人的谗言,外甥的幽禁。 见惯了枯骨的人,心,会变得比常人坚硬,也更加的,冰冷。 几轮生死走下来,不再有畏惧,也终不再有,怨望。 你,我,我们,都不过是,天子捏在手里的棋子罢了。 哪里会有长盛不衰的信任和情义,你为了江山拉拢我,也终将为了江山而舍弃我。说到底,南山上的誓言,只不过是你我,签订的一份,关于权力再分配的契约罢了。你我的情义,也不过是止步于,各取所需罢了。 假斯。比斯。尼斯。 你要我死,可是我,要活。 我是,在战场上,死过几轮的人。战场再凶险,我终是能够依靠手中兵刃活下去。我活下来了,我不想,再死于自己人手里了。 热血,终究在生死之间,取舍之间,变得冰冷。素丝,也被波云诡谲的朝堂,染得苍黄。 既然你要舍弃我,那我,偏偏就要,活给你看。 长州的百姓,他们能活着,是因为我,我的儿子,在前线流血打仗,才有了长州城的平安。可是为什么,我的儿子死了,你们,却还活着? 为什么,我就要死了,而你们,却还能活着? 前线将士的血灌沃了长州万姓,那么反过来,用长州万姓的血,去灌沃前线守土保国的将士,又有何不妥? 除了外甥,所有人的骨,都不是骨。 这些骨,也都是我挣来的。他们的命是我恩赐的,该如何支配,自然是应该,由我来决定。 几番被旁人碾压过、却只能靠自己一人苦苦挣扎才活下来的人,又怎会在乎,用过去那些苦换来的权力,用同样的方式,去碾压别人。 我活下来,靠得是自己的本事。你被碾碎了,也只是因为,你的软弱,和无能。 所以,长州城里的那些白骨,与我,又有何干呢。 留住,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抛却,本就是经我之手恩赐的东西,你们,又凭什么,要说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