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陈猛地睁开眼,盯着床榻帐顶,窒在胸口的气终于挤出,胸口那股疼痛丝丝缕缕散开。 她起身,背后洇湿一片。换了身衣裳出门往东市去,那原本在长街尽头的算卦摊子已经人去摊清,只剩一个破碗。 “请问,原本在此摆摊的方士去哪了?”她寻了一圈,没瞧见李少君,于是转头问边上的摊贩。 那摊贩狐疑看了她一眼,“哪有什么方士?我怎的不知道?” 见了鬼了。 殷陈转身离去。 从都厕方便完的小摊贩回来,连连朝那人道谢,“多谢啊,我这肚子闹得真不是时候。” 那人舒展了身体,“不碍事。不过,这旁边原来是有个算卦摊吗?” “哦,是有的,不过他今日好似被人请走了。怎的了?” 那人挠挠头,“方才有个姑子来寻他来着。” 霍去病午睡起来,一阵恍惚,他掏出枕头下的香囊,本欲丢掉,啧了一声,穿上衣裳,策马往东市去。 走到那街口,却也寻不到那人了。 他看向摊贩,还未问出口。 那摊贩立刻开口:“郎君莫问了,这没什么算卦摊。” 霍去病蹙眉,“你怎知我要问什么?” “方才还有个小姑子过来问,现在应当走不远。”摊贩话音未落,只见那小郎君拨马转身离去。 “多谢。” 他一路打马出了厨城门,却见横门桥上人满为患。 “发生何事?”霍去病看着横门桥上那一堆人,蹙眉问道。 城门校尉还急于疏散人群,见是他,立刻回禀,“禀君侯,有人落水了。我已着人去疏散人群。” “为何不去救人?”他翻身下马。 城门守卫被他诘问,战战兢兢道:“已救上一人了,只是还有一个孩子不会泅水卡在水中间,正在想办法营救。” “疏散之事等救完人再说。”他沉声下令。 “诺!” 殷陈本欲去往城外案发的破屋看看还剩什么线索,却被人群堵在城门口,河岸边一个浑身湿透的妇人跪地,不住朝边上的官差磕头道:“求求各位,救救我女儿,她还在河中!” 她往河中看去,河流中央有一处显眼的凸起,那是个正抱着浮木的孩子。 那浮木好似被什么卡住了,暂时没被冲走,但湍急昏黄的水流带着汹涌浪花,将那截浮木打得起伏不定。 也有人往河流中丢绳索,可绳索入水便被河水冲走,根本够不到那孩子。 横门桥是由数千根交错巨木钉入河底固定,若是这孩子被卡入桥下,必定会死。 横门桥下有几个桥洞,但只可供一瘦小身材的人泅水而过,且靠近桥洞的地方水流湍急,一不小心就会被吸入桥底。 因此路人们虽有心去救,但谁也不愿将命搭上。 渭河岸两边也有人拿了木棍往里伸,可那孩子离得太远,够不到。 整座桥被水泄不通,两头已经有许多行人被堵在桥头。 有人叫道:“可有会泅水之人?” 殷陈咬了咬牙,对着边上那拿绳索的人道:“将几根绳索结成一根。“ 她迅速脱下外衣,将耳饰取下,拿起绳索绑在腰间打了个活结,“待我将人捞起,你们便拉我上岸。”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