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 —— “杀人啦!杀人啦!” 廷尉府一行五人正打马路过官道,忽然听到有人大叫。 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指着破屋,语无伦次叫着:“杀人了!” 李右监同几个官吏对视一眼,翻身下马,往那破屋走去。 屋中昏暗,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一道闪电亮起,李右监蹙紧眉头。 只见破屋中,一身材瘦小的少年正跪在一浑身是血的男子身边。 那男子身下氤氲了一滩血迹,生死未明,边上还扔着一把匕首,而那少年的手正按在男子胸膛之上。 在这道闪电的映衬下,那少年身影如掏心厉鬼一般。 几个官吏动作神速,立刻将那少年擒下。 “右监,这是个女子。”搜到过所的官吏走到李右监身边,将那过所递了过去。 李右监看着过所上殷陈二字旁的女字。 他看向那身着粗布短褐的少女,沉声下令:“将人带回廷尉府。” 此时天边又劈来一道闪电,李右监看到双手反剪的少女颊上沾了斑斑血迹,惨白的脸和鲜红的血液两相对比,在这尤为阴沉的昏时,让他内心为之一颤。 一场暴雨过后,廷尉狱内阴暗、闷热,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和腐肉的气味。 牢中呆坐着几个女囚,殷陈被狱卒推入牢中时,那几人仍自顾自捉着身上的跳蚤,嘴里咒骂着天气。 殷陈在栅栏边寻了块还算干净的草席坐下。 她身上大块的血迹昭示着一件事。 她杀人了。 还未跨入长安,便先入了廷尉狱。 殷陈抬手摸向腰际,身上的东西被全数收走,连一根针都不曾遗漏。 将手上和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揉搓掉,殷陈想起了初从定襄出发那日舅父的话。 长安,果然危机四伏。 “两月不见,殷姑子竟沦为阶下囚了?”一道清冷声音在边上幽幽响起。 这声音颇为熟悉,殷陈抬头,瞧见了那人。 少年身着一身暗蓝色骑服,手上绑着手带,正抱臂垂眸看着她。 边上的灯火摇曳,照亮那张微微带着笑意的面容。 狱中原本死气沉沉的气氛,在女囚们瞧见那少年时瞬间活跃起来。 “啊哟,廷尉狱何时来了这样俊俏的玉面郎君哟?”一女囚咬着麦秸调笑道。 “我此前可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郎君,真真是貌比宋玉。” “宋玉?你可知宋玉生得什么样?”对面的牢房中传来一丝嘲讽。 “就是想让人摸一把的模样咯!” 几人咯咯笑作一团。 “小郎君,姊姊我过几日便要被处刑了,可怜可怜我,让我摸上一把咯!“一女囚起身走到栅栏边扒着牢门,将手从栅栏缝隙伸出去。 那站在牢门外引起骚动的少年却置若罔闻,只垂眸看着殷陈。 狱卒用刀鞘敲栅栏,幽暗的牢房中响起尖利的“哐当”声,“安静!” 那女囚鼻子里哼出一声,翻了个白眼,慢吞吞坐回到原位,目光仍粘在少年身上。 殷陈抬头仰视少年,嘴角勾起,“霍郎君,分别两月你俊朗依旧啊!长安这样大,我们竟如此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