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带来痛苦,给她带来温暖。 还是一点一滴地耗尽了。 意识消散之际,她没有看到自己的经脉如绿色的丝线一般,层层包裹住了心口似乎发芽了的绿色种子。 …… 胧终于有了资格走入那座森然牢狱。他沿阶而下,地面与墙壁全都是岩石森冷的黑蓝,悬挂着的橘色火焰是这里唯一的暖色。 看到他,一个蓝色头发的小女孩抱起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匆匆退走。 胧目光随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黝黑的通道,转过头悄声对松阳说道:“老师,我打开门,你快逃吧,行刑的时间就要到了。” 背对着胧的男人看着写满墙壁的课文,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对他的大弟子轻轻地说道:“谢谢你,胧。但现在,他们已经来了,不必担心我,你也要尽早离开这里呀。” 前来提人的黑乌鸦们拿着叮当作响的权杖,将一身单衣的松阳带至悬崖之上的刑场,而他的另外三个学生,也即将被带去同样的地方。 …… “松阳,你还要继续反抗我吗?”一身黑衣的虚站在松阳身后,抬起下颌垂目俯视:“你还在执着于那个约定吗?” 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背景里一片空寂荒野,无花无树,就连坑坑洼洼的地面也没有分毫地形的起伏。分不清四周与天空的界限,无论向何处放眼都是黑白刺目的虚空。 黑色如溅满墙壁的污血,白色如无所安置的空茫。 松阳跪坐于虚的前方,腰背挺直,头颅微垂,背对着他,被绳索捆住双手。正是与外界的身体如出一辙的姿势。 忽然记忆的碎片如碎石一般被翻搅出回忆的荒原,虚与松阳都是一怔,正要分辨这些忽然浮现的记忆,松阳一直带在胸口的,过去作为十七身份令牌的信物突然碎裂开来,化为齑粉。一阵风吹来,连一点残渣也没留下。 良久,虚说道:“她不会来了。”暗红的血色在虚的眼中流转,如同要滴出来一样。 “她不会来了。”虚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好像在陈述事实,又仿佛在逃避什么,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剑。 刑场的银时回看一眼被捆缚在地的高杉和桂,站在同一个人身后,举起那把属于被处刑者的剑,做出了与虚相同的动作。 干净的头颅落到地面,沾满泥尘与血迹。 还有一滴眼泪。 …… 回到修仙界的元若莲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臂,其末端残留着融化的痕迹。她皱起了眉,良久,还是慢慢地将他的残肢烧尽了。 后来她收复了族地,往祠堂放入了一个新的牌位。 …… 虚以血为饵,跻身天道众,之后又回到了曾经驻留五百多年的奈落。 他理清了多出来的记忆,在原本的结局中,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直到那里的人全部血肉肢体脱落之后,他才被外来的人发现,带入另一个地狱之中。 不同的结局里,多出了三个死在面前的人,他们的血留在了他的身上。他们叫他虚,是她。 她试图救走他,她确实把他带离了那个地方,也从此消失不见。 可他终究没能逃脱命运的轨迹。就算逃离了那个地狱,也还有无穷无尽的地狱等着他走入。却也并非什么也没有改变,或许还是有温暖的时候吧,存在于那两个与生命的时间相比极为短暂的怀抱之中。 没想到那个时候的心脏的知觉还没有全然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