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城找找有没有招零时工的工作,只要提供吃住,等到开学她也能攒下不少钱,然后再回平城。 以后的路真的就是要自己一个人走了。 所幸也不会走出去很远,还是在平城这个老地方,她不用体会那种去到一个陌生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感觉。 宛宛把背包拉链拉好,放到桌子上。茶几底下安静躺着她的手机,她神思恍惚了很久,还是没忍住把手机拿了起来。 她突然预感到也许从这以后再也见不到贺铖南了,没能面对面地告别一次太遗憾,还好她还能发个信息,尽管屏幕对面的那个人根本不会再理会她。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选择收信人,点击发送。 ——二哥,我要走了,希望我们永远都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她想说的话太多了,几十个字说不清楚,几千个字也未必能讲明白,到最后,也只有这短短一句能够简单概括。 宛宛最后一个心愿,是贺铖南身体健康,是如果有可能,自己还能和他再见一面。 …… 又经过一段时间修养,贺铖南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气色稍微好了一些。不过他也走不出去多远,最多只是能到医院楼下的喷泉花园,静静停留驻足观赏一会儿,方彤就会将轮椅推过来带他重新回病房。 这次手术为他争取了配对心源的时间,但具体是多久,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面对殷诗雅的询问,所有医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贺铖南待不习惯异国他乡,人才刚能下地没两天,就和殷诗雅说想回云市了。其实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长途航班,但他性子倔,没人劝得了,殷诗雅和主治医生商量过后,为预防突发情况,带上几位核心医师以及紧急医疗设备一起上了飞机。 落地云市,贺铖南的神情带着些微不可见的欣喜,但又转瞬即逝,很难被人察觉。 殷诗雅此番带他出国手术,培训机构的工作落下了很多,现在人一回来就马不停蹄赶回工作室开始忙碌。 贺铖南住在景园的别墅,身边随时跟着方彤,依旧定期去城北疗养院检查身体。 一切都好像和从前一样,没有变似的。 直到六月中旬的有一天,贺铖南收到了许久不曾跟他再有过联系的宛宛的信息。 他没想到她还会再给他发信息,他之前那次手术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有余,期间没有力气接触任何电子设备。后来精神好了一些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他心怀愧疚,又没有勇气再回复她了。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贺铖南视死如归地想,他原本也就是个病秧子,存在世上的意义不过在于折磨家人,折磨自己。 宛宛只要自己平安就好,她以后还能走出去很远,他千万做不得那个拖累她的人。 可收到那条信息的时候,贺铖南还是没有办法视若无睹。那其实只是看似一句简单的分别的话,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再三斟酌,支开方彤,他拨通了殷龙亦的电话。 “二哥?你身体好些了吗?你回来了吗?”殷龙亦接近半年没有贺铖南的半点消息,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也是格外惊喜激动。 两人简短的寒暄,贺铖南和殷龙亦简要叙述了自己在Y国接受手术,勉强又捡回一条命的经历,如今人已经回国修养。 “宛宛……她最近怎么样?你们已经考完试了吧?”兜兜绕绕,贺铖南还是只想从殷龙亦这里探听关于她的事情。 电话那头却突然沉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