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一插曲宁湾并不知道,她和纪柏溪从月牙斋出来后在街边一家面馆门口面对面坐着。中央的筷子筒被老板六岁的女儿童趣地画了三个火柴人,油性笔线条显目。 相比环境清寂雅致的月牙湾外面烟火气息厚重,隔壁桌吃面的一家人妈妈在教小孩乘法口诀表,男孩稚嫩的背书声做背景,辣椒和香醋的气味传得很远。 纪柏溪手长脚长,腿蜷缩在四方木桌的空隙中,用筷子挑了口面。 捏着鼻子吃了一口,嚼塑料一样往下咽。 宁湾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手机,在面碗向上蒸腾的热气中走神地想,这么多人,只有纪柏溪知道她离开许清景的真正原因。 ——她在意自己的存在给许清景精神或身体上造成的任何伤害,这才是根源。 纪柏溪抽了张纸擦嘴,他没吃两口胃里就有情绪性饱胀的错觉,因此对碗里的东西很快产生厌倦。 “没什么想问的?”纪柏溪推开碗,看向宁湾。 林湖说许清景的手稳,是真的赞美。 稳到能在血肉外翻的情况下准确无比在伤口上二次开刀,手握白刃。下手时表情平静得毫无端倪,除了额头上无端渗出的冷汗外没有任何异状。 视频最后一秒,他停下手,抬头,微眯眼,似乎望向摄像头所在的地方。 漆黑瞳仁海浪沉浮,宁湾心口一窒。 “我是生气,但是——” 鲜血冲击视觉,宁湾太阳穴下青筋突兀鼓胀。她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抱胸往后靠,淡淡说: “我跟他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纪柏溪尽在掌握的表情僵了一下。 这片地方热闹归热闹,各种人声混合在一起。宁湾脸庞上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她越过纪柏溪肩头金线纹路,刚要再次张嘴说什么,目光就一凝。 隔壁是家咖啡馆,深棕偏黑色的装修,乳白三脚的圆桌。外玻璃被擦得异样干净,光洁鉴人。遮挡阳光的垂帘被人掀开,一道银饰反光正好投射过来。 许清景和一名职业装的女士先后脚出门,他停得突兀,后者也疑惑止步,顺着他视线朝宁湾的方向看过来。 正中午,一阵冷风。 宁湾后脖子上汗毛猛然立起,心往下一沉。 许清景半垂下眼掠过纪柏溪,又看向她,微哂道:“你和顾轶在一起?”他刚跟人打完架,呼吸还不太稳当。腰背淤青和疼痛令他一时失了伪装,问句失态。 纪柏溪原本背对着他,闻声筷子重重磕在桌面,一点一点转过身。 目光相接,纪柏溪嗤笑出声。 许清景戴了口罩,显然是私人行程,林湖和申全州都不在附近。五官没有任何妆感修饰,清晰眉眼完全暴露在阳光下。 他直直看向宁湾。 正中午,附近都是出来吃饭的人。咖啡馆出来的前坪用深棕木板架空,略高出周边商铺。一丛装饰用的淡紫假花横栏在两家店中央,隔开距离。 宁湾下意识看他右脚,脑海中出现那把染血的刀。 许清景太扎眼,周边人群挤攘,很快有捧着奶茶的学生认出他,捂嘴不敢靠近又压抑不住兴奋,抓着同伴手反复确认: “那是许清景!是真人,你快掐我一下!我——嘶!” 宁湾没第一时间开口解释,她感受到一道强烈到不容忽视的视线,目光不受控制从许清景看似无异状的足踝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