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湾终于觉得透不过气。 许清景像一株从树底下生长出的有毒藤蔓,最开始松松散散悬挂,后来向上攀升,越缠越紧,直到将与生俱来的刺扎进树身体里,不分彼此。 再不分开,她,她和许清景,都会变成彼此难以接受的样子。 那种感受太窒息和恐惧,宁湾选了最极端见效最快的办法分开,暴力把藤蔓从身上扯下去。 她用一根骨折的无名指表达了自己决绝的态度。 分手那天下了雨。许清景单膝跪在她面前,跪在坚硬冰冷的瓷砖上,发梢往下不断滴水。 他刚从雨中回来,单薄长袖悉数被淋湿。深深一眼,似乎要将她此刻绝情永恒拓印在记忆中。 宁湾记得当时自己在微微发抖,也可能是往后退。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不然许清景的眼神不会那么破碎和绝望。 许清景看她良久,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 重重吻了上去。 宁湾没有动,没有挣扎,在血腥味充满口腔的那一秒,甚至感到某种尘埃落定的解脱。 许清景一只手放在她后脑勺,狠狠将她拉入怀中。宁湾埋在他肩颈,眼眶一片热意。 她伸手抱住许清景,彼此胸膛毫无阻拦贴近。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透过皮肉仿佛生长在她左心房,滚烫而决然。 “分手。” “……祝你早日自由。”许清景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嵌入血肉,脊梁因相拥的姿势弯折。 八个字,在窗外电闪雷鸣中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地面。 宁湾张不开口,像吞下一把荆棘,开口鲜血淋漓。几欲缺氧。 许清景放开她,站起身站立不稳地趔趄了一下。 宁湾跪坐在地,仰起头。 她看见许清景拉开门,狂风顷刻卷起他白色长袖下摆。 他头也不回,一脚踏入暴雨中。 …… 车内沉默下去。 宁湾头痛欲裂,低头扫到手机屏幕上多出的消息提示,来自“许”。 「在干什么」 上一条消息停在问他一个人可以吗,他说可以。 宁湾胸腔中骤然有酸胀的情绪,她手指停在输入界面良久,回了这条消息。 「有点事,跟顾轶在一起」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顾轶停好车:“行,到了,先下车,让我看看在哪个包厢。” 宁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盯着那串“正在输入中”变成备注,又变成“正在输入中”。 许:「嗯」 宁湾视线从屏幕移开,轻叹了口气。 “见过要跟你相亲的女孩照片吗?”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问顾轶。 停车场空旷,顾轶和她并排往外走,满不在乎:“我来走个过场,我妈催得我头疼,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 “到时候看我消息,见机行事。”顾轶晃了晃手机。 宁湾头更痛了。 这会儿已经从停车场出来,她环视一圈,骤然默了默。 “在‘月牙斋’?” 这家餐厅她快七年没有进过。 顾轶点头,像是猛然想起什么,表情一下变得糟糕。 这地儿以前她跟许清景常来,隐私性极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