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湾经历了一段非常古怪的室友生涯。 许清景早出晚归,基本没有和她碰面的机会,很偶尔在楼梯上碰见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后来连“嗯”都省了,直接点头。 ……宁湾不明白这种社交,但她大为震撼。 许清景这样的能有朋友真是上辈子拯救别人全家。 她一边跟辛鹤年削苹果一边吐槽:“你外孙是不是有自闭症啊一天到晚的不说话,说话就是‘嗯’、‘知道了’。这样真的不会被打?” 辛鹤年重重点头。 宁湾乍一没想到这句话得到共鸣,好奇地多嘴问了一句:“他一直这样?” 辛老头神色恍惚一瞬。 在宁湾凑近身子那一刻,她听见辛鹤年从喉咙发出的一声泣音,她疑心自己听错,手中水果刀晃了一下。 苹果险些没握住。 宁湾对许清景的过去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好奇,她能明显感觉到虽然对方和辛鹤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中间还是隔着一层什么,相比之下她这个外人反而和辛鹤年更亲近。 她试探着问:“许清景跟着妈妈长大的?” “不是。” 许清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时宁湾一惊,手忙脚乱把苹果塞进嘴里,“咔擦”咬了一大口。 “……” 辛鹤年表情转换迅速,霎时瞪圆了眼,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苹果:“宁丫头!” 宁湾面不改色咽下去:“这一点不甜,让他给你削一个。” 辛鹤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站起来把位置让给许清景,倔强地撇过头。过了半天看许清景坐在塑料凳子上毫无动身的意思,又气哼哼地把头扭过来,半天憋出一句:“我要吃苹果!” 宁湾在一边目睹全程,感慨果然一物降一物。 许清景卷起袖子去洗苹果,路过墙边靠着的她时一顿,很清楚地说:“不是。” 宁湾苹果咬到一半,牙酸地:“我还以为你就会说两句话呢。” 她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到许清景手臂上。 他穿了件藏蓝色的运动系上衣,挡风领口拉高。两边袖口挽起,刚洗过苹果,指尖潮湿带水意。 在错身而过的刹那,宁湾自己都没想明白要做什么,本能拉住了他衣摆下端。 她和许清景同时一顿。 辛鹤年还在床上生闷气,故意侧过身不看他们,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宁湾踌躇半秒,小声:“你不会生气了吧?” 很淡的皂角气息。 宁湾后知后觉除了第一次拍戏外他身上没有再出现过香水的味道。 许清景有和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截然不同的冷淡感,冷淡混合着天生难以接近的气场,不笑不喜,言语寡淡。 薄情凤眼扫过来让人心里发怵。 宁湾还攥着他衣角,不知怎么忽然紧张,咬了下唇。 被扯住,一动就会有阻力。许清景把刀换到另一只手,空出来的手把衣服抽出来: “嗯。” 水汽缭绕过皮肤,宁湾瑟缩了一下,大脑慢半拍接收到那个“嗯”字。 ——你不会生气了吧? 嗯。 这么干脆和突然,毫无铺垫。 宁湾反应过来人都傻了,没回过神地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