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仅见过,还见过好几面。”宁湾瞥一眼她,喝热茶。 “我——”靠。 黎朝喜勉强收了音:“感觉怎么样?” “你不会是因为他留下来一段时间吧。”她顺利地联想到什么,撑着下巴笑盈盈,“他是不是还和六年前一样,完全没有变化。” “……” “好吧,我就随口一问。” 黎朝喜见好就收,翻了个面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无数小灯。 “我听杨璐说你要去参加《你好,前任2》的综艺,许清景也在,本来担心你今晚直接买票走人……” 黎朝喜沉默几秒,无厘头地说: “你记不记得最开始你告诉我,你没那么喜欢许清景的那次,我对你说的话。” 宁湾睫毛剧烈颤动起来。 一晚上有两个人同时提到同一件事,她站在紧闭的门窗前,明明没有一丝风,胸膛却像被哗啦啦吹开,填进无数湿水棉絮的情绪。 黎朝喜自言自语:“我对你说……许清景那种人,看起来像天边最遥远的月亮,清冷、疏离,不近人情。你伸手去拽月亮,不仅成功了,还到手了,不应该皆大欢喜吗。” “何况他对你那么好。” “我想象不出你和许清景为什么分手,回来和他有没有关系……”她声音轻下去,轻得宁湾几乎触摸不到,“你想说吗?” 宁湾拢了拢外套领口,喉头堵着一般无法发声。 “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她听见自己说。 “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黎朝喜并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她的眼睛,问了六年前自己就想问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说完就哭了。” 宁湾没听明白似的,怔怔抬起眼。 “宁湾,你哭了。”黎朝喜说。 “你回来,真的,仅仅只是参加我的婚礼?” 酒店套房内浮起无数粒尘埃,宁湾听见什么东西动摇,然后碎裂的声音。 “别问了。” 她靠在冰凉的窗玻璃上,偏过头去:“我告诉你我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你上次问我觉得自由吗,我说不。”宁湾沙哑道,“无论我走多远,我始终害怕一件事。”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可能会以青年的面目参加前男友的葬礼。” “许清景完整的体检报告和心理状态评估。” 黎朝喜心往下一沉。 “我回来的目的,就是那样东西。” “那只是直观的结论,其实还不足以令我心安。” 宁湾呼吸打在玻璃窗上,很快蔓延出薄雾:“我要在这里待到得到准确答案为止。” 黎朝喜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结果会动摇你做出的决定吗?” “我为我做过的事和造成的影响承担后果。”宁湾任由灯光洒在身上,说出这句话后所有的重担阴翳都从心头拂去,心中迎来奇异的平静。 她低头去看自己左手无名指: “像六年前有人做过的那样。” 黎朝喜从床上坐起来,张开双臂:“不管是留下还是离开,我支持你一切决定。” “杨璐说明天没时间送你去拍宣传图,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