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湾觉得扎头发的橡皮筋太紧,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伸手松了松,将那份颇有分量的写真集关上,问况佳佳:“你什么时候去实习?” 况佳佳吐了吐舌头:“本来今天晚上就要去,不过我姐看我看得严,说大半夜出门不安全。我担心出不去……” “剧组在哪儿?” 宁湾:“我陪你去。” “在桐溪湾。”况佳佳眼睛一亮,又为难道:“可是……” “之前有社会人士混进去偷拍,现在管得特别严。我有实习工作牌,但宁湾姐你怎么进去?” 宁湾把地上乱七八糟散开的盒子收起来:“这个你不用管,我有个朋友,”她微顿,露出笑,“很愿意帮这个忙。” NG第八次的时候顾轶终于忍不住将耳机从脖子上扯下来,骂出几句脏话。 围在中央的王若铃还楚楚可怜地道歉:“顾导对不起,下一次我一定……” 忍无可忍。顾轶额头上青筋跳了跳,破口大骂:“你他妈还想有下次我叫你演风情不是要你演风骚!还有你那眼珠子要看对面男一——” 他手里卷着两页剧本往旁边一指,暴跳如雷:“你看他干什么,他能当饭吃吗啊?!” 被指到的人上半身卧靠在躺椅里,一张旧报纸盖在腰腹部,西裤下长腿优雅交叠。清凌凌凤眼扫了顾轶一眼,没说话。 王若铃被骂得眼圈骤红,立刻要有水漫金山之势。 这可是华腾王总的女儿,带资进组不少钱。副导演赶紧拉住顾轶,拼命朝王若铃经纪人使眼色:“消消气,消消气,若铃姐也不是故意的,对吧?下一场,下一场肯定一条过……” “妈的!”顾轶一屁股坐在矮凳上,仰头“咕噜咕噜”灌下半瓶矿泉水泄火。 “许总不是日理万机,怎么一天天呆在我这儿睡觉?”顾轶阴阳怪气,“难不成是看上我这儿哪个三流小演员了?” 许清景笑笑:“顾导抬举我。” 一拳砸在棉花上,顾轶瞪他半天,一脚踢在躺椅上:“滚一边去。” 一旁场务看见这硝烟弥漫的架势根本不敢上前,隔着三四米远伸长胳膊递手机:“顾导,您的电话,我怕有什么急事。” 许清景忽然微微坐直了身子。 顾轶看他表情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好气把手机举起来递给他看,上面硕大无比“丁总”三个字:“说了没联系我,你在这儿待十天半个月都没用。” 许清景手指搭在躺椅扶手上,微微用力时甚至能看见淡青色血管脉络。 他不言不语侧过身,眼眸沉黑,和顾轶对视。 消息提示音响了好几声,估计是有人催他走。顾轶坐在矮凳上,有一瞬间心重重往下沉。 许清景看了他一会儿,说:“打扰顾导了。”他站起身,匆匆赶来还披在身上的西装领口上亮光闪过。 是一支停产的老牌钢笔,外身斑驳,痕迹陈旧。 片场外通身漆黑的车悄然等候良久,顾轶脸色很差,赶狗一般挥手:“赶紧走。” “顾导,”许清景将西装外套递给小跑过来的助理,微笑说,“有机会再见。” 确定车开走顾轶站起来往临时休息室走,用脚”哐当“一声带上门,上锁。 他把没接的电话往回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顺手把窗户也拉上。 “你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