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喜收到定位时正跟吴越那帮人在一起,她百无聊赖翘着美甲玩手机,没注意吴越在跟谁打电话。 那条消息从手机屏上飘过去她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再三确认后一把拉住坐在旁边的吴越衣角往下扯。 吴越抽空瞥了眼她,“许”的口型没做出来,耳边响起一声炸雷,炸得他表情顿时空白: “宁湾!” 他俩离得太近,这声惊呼不可避免被听到,吴越根本来不及捂,明显察觉到对面一顿。 吴越硬着头皮给黎朝喜使眼色:“谁?” “宁湾回来了,”黎朝喜把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啪”一下甩掉,“掐我干什么,我马上走。” ……宁湾。 宁湾回来了。 吴越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这下他呼吸都要静止,痛苦地闭了闭眼。 黎朝喜完全没管他,兴高采烈地拎包准备走人。 “吴越。”对面那人喊他,平静,清晰,声音却不大稳当。 吴越无可奈何地站起来:“那个,宁湾真回来了?”宁湾那个人,漂泊不定。他对此充满怀疑。 黎朝喜头也没回冲他摆摆手:“她让我别跟任何人说,待一个月就走……” 她想了想,十分期待地计划:“一个月,应该赶得上我们结婚。” 一个月,怎么都不像能再续前缘的时间。不告诉任何人,估计做好悄无声息回来又离开的准备,也没有知会什么人一声的打算。 黎朝喜走了,吴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一眼通话界面。 “什么地方?” 他几乎有听见电话那头不稳呼吸的错觉,心里叹了口气。 就知道是这样,吴越实话实说:“我没看清具体定位。” 宁湾大学毕业后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海南,她懒于社交,朋友圈万年不更新一条,往往找人时不是泡在哪片湖里潜水就是在最北边信号受干扰的地儿,联系不上人是常事——再后来某一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因为手机那种脆弱的通讯工具显然会遗失在某片原始丛林中,也或者是掉进瀑布悬崖溅起三层浪,又或者是碎裂在沙漠戈壁越野车的轮胎下。 只有可能她主动联系某个人。她没有牵挂,每时每刻都走得十分容易。 “许清景,”想到这里吴越加重声音,提醒,“你真要见她?”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 最后还是吴越先败下阵来:“我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但我和朝喜结婚她一定会来,婚礼日期你知道,在下下周。二月初四,星期六。” 这种沉凝的气氛他受不了,转移话题道:“那张照片的事我听说了,你不像这么计较的人。而且宁湾都回来了,直接问那张照片是不是她拍的……”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兜圈子打听那个摄影博主。 吴越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住。 这次对面的人终于开口,他声音透着股压制过的哑意,磨砂过耳边时像雨落荷塘,风雅吹开: “吴越,我其实已经确定照片是什么人拍的。” “我只是想找到照片的来处,借此了解我错过的六年。” 吴越一愣,听见对面的人继续:“七百三十六张风景图,她去过很多地方。” 宁湾还是没能睡着,她索性下床把黑色冲锋衣套回来,出门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