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姑娘误会了,我——” 商陆明显感觉到拽着他袖子的力道轻了许多,趁此机会,他赶忙脱身,一溜烟儿又藏到了云烟瑾身后。 “误会什么误会,且先不说你是从哪得知了我们的住处,又往客栈下了数十封拜帖。 如今我们人到了,你却拖拖拉拉,迟迟不肯让我们见病人,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扮的什么孝子的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硬要把你家老爷子拖死才对。” 施严敬此人不仅于武学上毫无建树,因着子承父业从了商,更是沾染了一身商人的铜臭恶气。 生意场上爱与人兜圈子,耍心机,计较蝇头小利就罢了,行事上更是踩高捧低,看人下菜碟,他旁边那贴身的小厮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在他家主人没来之前,这小厮竟连杯茶水都不肯好好上来,还拖着他们这么许久,想当年施前辈是何等潇洒恣意的江湖豪杰,如今却养出了个这么不成器的窝囊废,实在是可悲可叹。 “姑娘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怎么会盼我父亲去死,我难不成是个什么不孝的糊涂子孙吗!” 施严敬这会儿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又摆起架子来,女子的话好像戳破了什么隐藏的真相,他双手叉腰,言语间蛮横不讲理的那劲跟那市井小贩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自己什么想法你自己心里清楚,要看病就让我们赶紧见人,眼瞅着日头就要落了,难不成你还要留我们吃饭不是?” 云烟瑾懒得跟他废话,要不是来之前商陆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治病,天经地义”云云,她才不愿意千里迢迢改了道,非要往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如今她平白受了这一肚子气,连午膳都没用,等到了现在,早就不耐烦的狠了。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真是——” 施严敬抬手哆嗦地指了指,话说到一半却是一甩衣袖, “真是有辱斯文!” 她有辱斯文?她说什么了? 云烟瑾深觉这施严敬莫不是被她给气糊涂了,要不一个商人怎能跟她讲起斯文这种事情来。 可眼瞅着眼前这人气的要跳脚的模样,她这才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而让她更满意的是,今日她这“师叔”也配合的不错,躲在她身后着实安静的很,不像平常她还没说的什么,就被商陆给拦了下,教育她要平心静气,礼貌待人,呵,倒是与这“斯文”如出一辙。 云烟瑾抱臂等着施严敬的下文,眼睛斜睨他一眼,往后退了退。 “想好了吗?还要不要我们商神医看?” 不仅嘴笨,还是白丁一个,听到个名字就以为人家姓商,一口一口商神医叫的,她听着都难受。 “我——” “严敬,可是请到了那位神医?” 施严敬被云烟瑾气的快要“吐血”,手撑着桌子刚要发作,刚开了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喊。 “娘!” 施严敬好像盼到了帮手,赶忙上前去扶踏进前厅的妇人,经过云烟瑾身旁时还不忘狠狠瞪上她一眼。 只见那来人身着素色,面容憔悴,乌黑的发髻上也只堪堪一只白玉簪子挽着,她被施严敬搀扶着走到云烟瑾面前,开口的声音十分虚弱, “早就听闻神医妙手回春,可生死人肉白骨,我家夫君缠绵病榻,久久不得痊愈,如今只求您去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