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城东边的宅子深更半夜灯火通明,判官升堂,阎罗殿前,实在好不恐怖,可那坐在主位上的“阎王爷”如今却是一副苦大仇深,吓破了胆的模样, “这,这,难不成各位大侠的意思是我夫人杀了那许多人,可是她一介柔弱女子,这怎么可能的呀?” 王葛朗此人身宽体胖,爱出虚汗,说话间还不忘从自己袖中拿出了块金丝绣的汗巾,抬手擦了擦额头。 “你这笨猪,到了现在还信她是个柔弱女子的,恐怕也就你一个了。” 鹤熙小声站在一旁嘟囔道。 他方才本想回房睡觉,却又被云烟瑾给稀里糊涂地支使到了县衙去请王葛朗回来,人旁的什么都没解释,只嘱咐他要快些回来,是以鹤熙这会儿喘着粗气,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低头瞥了一眼那被麻绳捆着,侧跪在地上的“蛇蝎女子”,深觉这两人实在相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种好事来。 “夫人是要自己说,还是我来帮你讲。” 云烟瑾对这县令没什么好感,初见此人便知其是个脑袋空空,耽于财色的主,何况能做出来向山匪缴财,瞒上不报的父母官,定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是以云烟瑾并不理他,只是朝前两步,冷着一张脸对着地上的妇人说道。 “呵,我有什么好说的,姑娘不已经给我定了罪,何必再多折辱。” 妇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跪坐在地上,低垂着眼说道。 “是你自己犯错,莫要说的好似别人错怪了你一般。” 暮芹本站在一旁并未开口,听闻这罪魁祸首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要上前,就被鹤熙眼疾手快地给拉住了, “消消气,消消气,咱们好女不跟坏女斗,不跟她一般见识。” 云烟瑾不再看她,退后几步,开口说道, “我说你太过心急,是因为心急出错,你却又错的太多。 先说其一,当日我带师叔来到你府上,你差人请我们赴宴本是常事,可那小厮却是一早就候在门前的,若他是寻常样貌便也好了,可那小厮长得貌比潘安,非是常人之容,且他进门时正撞上我出去,想来便是一直听着屋中谈话。 再说其二,前厅用膳之时,你故意提起我和鹤熙之事,我本也可当做巧合,但是你说话之时目光始终游离在我师叔身上,言语之间好似是想要探查我二人关系,又像是要挑拨。 最后其三,若说前面二事让我摸不清头脑,想不明白你的目的,只当自己是多心,这最后一件便是点醒了我。 今日所见那十二具焦尸,看起来毫无破绽,但问题就出在暮京的那一具‘尸体’之上,寻常衙役,身强体壮,身高八尺,很是寻常。 可是暮芹却曾与我提起过她弟弟身材瘦弱矮小,后来我才知道那孩子因为幼时体弱,身高只与寻常女子一般,衙役的差事也是王县令开了善心,这才用了他。 暮芹当时惊悸害怕,不敢掀开那白布,是以她未曾发现,可是我见惯了… 我掀了开了,这才发现不对,是以我当时就明白了你的身份。” 云烟瑾转过头来,一双古井无波的眼不知有多少往事, “我记得江湖上曾有一门名为潜蛟,此门门主姜贺丘原是土匪出身,是因着娶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美人皮’叶秋仪这才混入武林之流,但却,实在没有什么名气。 而真正让他的名号“响彻江湖”的则是这二人育有的两位千金,